聂大人道。
他手上拿的,是白贵今日开的药方。等明日、后日、大后日,多试几次,这些药材并未有什么毒性,都是寻常药材,吃不死人。若是几日后,未见效果,大不了再换药方就是。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也有识人之能。
白贵不像是放口空言之辈,一举一动,亦能见性格沉稳,虽偶有侃言,可这是偶尔活跃气氛之话,当不得真。
故此,这药方虽不可全信,但试试,也劳费不了多少功夫。
三日后。
聂小倩的气色有所改变,比平日多了几分血气。
“贤侄医术不凡啊。”
聂大人大喜过望,特地设宴款待白贵。
虽仅是病情好转了一些,但能做到这一步,白贵开的药方已经胜过京城不少名医。
“贵只是略懂一二。”
“平日里喜欢看医经的一些疑难杂症。”
“聂小姐之病,我在医书中偶然看过残言断章,只不过可惜,药方不全。所以学生只能自己根据聂小姐病情来更易药方……,不然,若是得了全部药方,恐怕一副药,就能药到病除了。”
白贵推诿道。
不管是今世还是后世,找中医,都倾向于找老中医,而不找年轻的中医,就是因为中医是一门经验医学。年龄越大,医术越高明。
他现在看起来也不过二十来岁,学识已经如此之高,若是医术还这么惊人,这就是有鬼了。
神童,定然早就闻名天下。
所以他直接说自己医术不高明,只是恰好对一些疑难杂症有所研究。
如此,更容易让人相信。
只是他恰好在这里偏科了一下。
当然,聂小倩的寒症并不是药方所除,而是白贵以道术给聂小倩疗养,这才让聂小倩的病情好转。
阴极生阳,阳极生阴。
白秀珠在仙剑世界得到了女娲族的血脉,这一世转世之后,凡人胚胎难以孕育,所以女娲族血脉化作道果,融入金丹之中。而聂小倩又没修炼道家内功,无法滋养女娲族血脉,所以导致了病根不去。
同时,这亦是白秀珠的一个造化。
去除先天血脉影响,领悟金丹的真意。
如女娲族这等先天大神的后裔,虽然比一般修道士起步要高,但到了一定境界的时候,血脉反倒会成为阻碍进一步提升的桎梏。
聂大人缓缓颔首,一副早有预料的模样。
他也不信白贵医术真的有这般高明,白贵如此“坦言”,和他所想的差不多。
正在两人畅谈的时候。
一队锦衣卫到来,为首的百户宣旨,勒令聂大人一家尽快启程,赶往郭北,不得在云州逗留,若是违令,流三千里。
“贤侄……”
“这该如何是好。”
聂大人一脸忧愁。
郭北在江南姑苏,而京城却在北方。他女儿刚刚好转没多久,现在又要长途跋涉,关键白贵又是进京赶考的举人。
总不能劝说白贵不要科举……。
这话,他也说不出口。
但……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女儿,有可能因为路途颠簸,命陨黄泉,这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事情。
“大人心意,学生明白。”
“春闱有时,大不了来年再考,可聂小姐病情重要……,不瞒大人,我对小倩一见钟情。”
白贵对着聂大人长长一揖。
“什么?”
“竟有此事?”
聂大人心中暗喜。
他这几日,私底下也对聂小倩有过暗示,看是否愿意相中白贵。没想到,这件事还没等他提,白贵就已经提出来了。
“贤侄情坚如此,我这个做长辈的也不能不同意。”
他叹了一口气,答应道。
至于误了春闱,这也没什么。朝廷党政严重,势必也会影响到抡才大典。再说,春闱晚参加几年,也不是什么坏事。
一些神童过早参加科举,甚至都会被打压。
例如万历朝的张居正,十三岁参加乡试,湖广巡抚顾璘认为张居正未来是个“腰玉之人”(意为宰相),所以刻意打压张居正,让张居正落榜。
三十少进士,五十老明经。
二十岁参加春闱,还是有些年轻,晚几年再参加,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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