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轲回到秘密基地,他的心情一直很不好,面对黛娜也显得客套且疏离。但是世事逼人,不以他的心情好坏为转移,哪怕再不爽,他也要和黛娜一同共事。
白轲依旧每天修炼,现在修炼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就好像经常去健身房撸铁的人一般,每天不撸铁就感觉全身不舒服。白轲每天不修炼也会感觉全身不舒服,但他一开始修炼就会想到爱莎。以往他们都是在一起修炼的,现在只剩自己形单影只,一想到这一点,他就感觉痛苦异常。
这天,白轲正在打着沙袋,一拳一拳打得沙袋来回摆荡,发泄着自己的痛苦烦闷之情。他心中对爱莎的思念日甚一日,对现实的痛恨也与日递增。突然,白轲爆吼一声,猛一出拳打在沙袋上,“轰”沙袋竟被他打得爆碎开来。
看着眼前这一幕,白轲有些发呆,半晌他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拳头。拳头没有受伤,仅在拳面有些微微发红。他摸了摸自己的拳面,不痛有些痒。他愣了愣,又一把抓起下半截破碎、沙子流尽的半截沙袋仔细观看,可惜没有什么头绪。他比划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不断回想刚才打出的那一拳。那时他愤懑到极点,完全没有放心思在自己的拳头上,只凭借着肌肉记忆整劲出拳,在自己情绪最激烈时一拳打出,打爆了沙袋。而打完这一拳,他感觉心情放松了不少,不是因为自己的破坏力,而是好像将愤懑的情绪也随着这一拳打了出去。
这是心意勃发!虽然是愤懑的负面情绪,但的确是心意勃发。所以自己刚刚打出了暗劲?!
白轲一下来了兴趣,他摆脱自己的负面情绪,开始兴致勃勃地研习暗劲。在黛娜为白轲整理出的练功房内,此时一溜排挂起了五个沙袋,白轲正在一个沙袋前拼命击打着。可惜一连数十拳,没有一拳打出暗劲。他停下动作,站在沙袋前,开始酝酿情绪。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现在刻意如此,心意不纯,又打了数拳,仍然没有打出暗劲。
白轲有些泄气,自从打出那一拳之后,他又打了几百上千拳了,可惜没有一拳打出暗劲,有那样的威力。他开始回想当初撒勒向自己讲解、爱莎向自己演示的暗劲发力,这是由高阴的协调技巧来掌控、激烈的情绪意志来推动,才能发出的劲力。
白轲曾问爱莎,她是由那种情绪意志推动打出暗劲的。爱莎一开始并未阴言,而是让白轲来猜。白轲还是有些头脑的,结合游戏中对爱莎的描述,他直接猜出了答案——对武道的热忱。这让爱莎一阵惊讶,然后大为欣喜,觉得白轲对她非常理解。
白轲讪笑,惭愧惭愧。
那么自己的武道意志是什么?白轲茫然了。
所谓武道意志,就是一个武者心中对武道的理解、认知、观感杂糅情绪、意念所诞生的一个思想中心。爱莎的武道意志是热忱,代表了她对武道的喜爱、向往,结合她单纯的尚武之心,最终形成了热忱这道意志
。而白轲呢?他显然并不是一个意志特别坚定的人,对武道的热爱虽说有,但显然不及爱莎那样深。当初他选择格斗家之路,有部分原因是黛娜的逼迫。虽然他后来从中发现了乐趣,并愿意将之当成自己的事业。但若说有多么热爱,那也不可能,他更多的是将武道当成一种满足自身、自我肯定的途径。自己在武道上取得了成就,自己不是废物,自己能够成为一个成功之人,这些都极大满足了白轲空虚的内心,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有所成就的人。武道让他突出了自我,感觉不再是一名普通的芸芸众生。
可能会有人觉得武道意志这个概念有些虚。没错,就是有些虚。在蓝星现代,练武再好,一枪撂倒,人们对武道丧失了信仰。况且你练武再好又有什么用?不能发财,不能成名(那些表演大师们不算,那是放弃了尊严,换取名利),压根不算成功人士。练武完全没有了意义,武者反而可能会被当成潜在的社会不安定分子。
但在阿拉德就不一样了,这个世界崇拜武力,练武有成之人,会得到人们的敬仰与尊重,强者在这个世界有更大的话语权。而这个世界是有魔的,强者的强大能够突破天际。散打格斗家如何成为强者,这需要他有自己的道路,自己的意志——武道意志。
关于武道意志,撒勒知道的也不是特别清楚。她自己主要是靠不断地苦练和坚定的信念成就的武道意志,某些方面来说是在吃天赋。爱莎同样如此,她们可以说是天生的武人。
可惜白轲不是!他只能自行发掘。为了弄清武道意志的本质与作用,白轲绞尽脑汁,不断回忆穿越前看过的各种武侠,套用其中内容,同时还用科学的方法分析归纳其性质。还别说,两三年的时间,还是让他总结出一些东西的。
白轲认为一名散打格斗家需要有异常强大坚定的精神意志。在这个有魔世界,真正强大的精神意志是能渲染干涉魔力的,形成武道家特有的精神力,来达成种种不可思议的奇妙效果。此世界的暗劲发力就是一个体现。
白轲何以如此认为呢?一个人控制自己身体的程度是有极限的,与他的精神状态、思维的深度广度有关。你能够控制自己每一块肌肉的收缩吗?不能。你能控制自己肠道的蠕动吗?不能。你能控制自己完全不眨眼吗?不能。你能控制自己的心脏跳动吗?不…有些人有可能做到一部分。如何做到?通过情绪来操纵。大喜大悲、紧张平和都会影响心速。同理,可不可以通过情绪意志来操纵身体其他器官组织呢?似乎可行,而这就是武道意志的作用原理。
详细来说,一般人只能在大脑中先诞生一个想法,然后身体会自发地运转,通过一系列动作达成此人想要的效果。但这个过程是自发的、自动的,普通人显然不可能精准控制自己的每一个动作。人体的运动系统是人类经过无数年的进化达成的一个平衡整体,我们很难对它进行额外操作。那只会打破平衡,导致人体动作失调。
整劲之所以那么难,其实就是因为整劲需要调整人体亿万年来形成的身体动作信息遗传,将之重组,以达成更好的发力效果。而改变固有模式总是很难的。
暗劲更进一步,需要的协调能力更加恐怖。这种协调能力已经超出了一般人的能力范围,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来推动促进。这股力量就是精神意志混合魔力诞生的特种精神力。但格斗家不是法师,精神力贫弱,所以又需要一个思想中心来收束纷繁散乱的念头思绪,来形成一股强大统一的精神力。这个思想中心就是武道意志。而单纯的人,思绪念头较少,应该更容易凝练武道意志。。
白轲现在缺的就是这股武道意志。他心思不够单纯(没人会认为他心思单纯吧),又没有精神力天赋,格外需要一个思想中心来帮他收束精神力。精神力在他看来就是思维力量感染混合魔力,形成了带有强烈个人意愿与烙印的精神力量。它本身就掺杂了一个人自身非常多的个人情绪、记忆、思维、意识,所以才可以作为自身精神意志直接干涉身体运转的桥梁载体。散打格斗家进入中极就需要发掘出这一力量,来更加方便地协调身体发力。平常的动作是非自主的,但在这股力量的驱动下,身上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处组织都在收束统一的精神意志干涉下形成合力,打出惊天伤害。
所谓意到劲到,劲随意走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