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文殊菩萨的法身都碎了,耀心不觉得自己还能抵挡下去,打不过就是打不过,没什么丢人的,他死了因果便算是了结了。
若说悔恨,那也只能悔恨分神法海招惹到了如此恐怖的陈渊。
其他的,谁也怨不上。
文殊菩萨离开,在场唯一能够阻挡陈渊的只有降龙罗汉,但他是异端,曾经便叛出了灵山,方才又主动帮了陈渊,跟他不是一路人。
所以,他不会开口。
唯一盼望的只有希望光明寺不受到牵连,闭上了眼睛,低声道:
“陈施主,今日之过皆在我,还望陈施主不要因为一己私怨去牵连太多的人。”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就算没有你,陈某跟光明寺也有因果要了结,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陈渊握住皇屠刀轰然斩出。
虚空中只留下了一声叹息久久不散。
陈渊眼底闪过一丝青光,看着耀心身上的气运如同游龙一般钻入了他的身上,继而被气运祭坛所吸收。
接着,便是与往常一般无二,一抹新的明悟涌上心头。
“蜀州五姓上官族,族内寒潭养灵物,冰髓寒玉定神火,气吞神血化麟魔。”
冰髓神玉!
果然是冰髓神玉!
他的预料没有错,气运祭坛所指引的机缘的确是按照他目前的情况去指引,他目前最缺冰髓神玉用来压制火麒麟的神火,所以机缘便会给出方向。
唯一让他有些诧异的是,这一次的机缘竟然是位于上官氏族之内,要是早知道的如此的话,就应该先提前问一问。
或许就能有新的机缘了。
不过这东西,谁也料不到,他本身其实就将希望放在了气运祭坛的机缘指引上面,因为摩罗说过,冰髓神玉世间罕见。
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知道身边还有很多人在关注自己,陈渊在感知到机缘后,没有过多的思量什么便睁开了双目,看了一眼地面上的些许耀心残肢,转而将目光望向虚言和尚,抱拳道:
“多谢虚言大师了。”
要是没有虚言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了他一把,碎了文殊菩萨的法身,他当时还真不一定能够胜过对方。
要是摩罗不愿意现身的话,杀掉耀心的希望也不大。
摩罗现身倒是能够轻易碎了文殊菩萨的法身,但带来的后果未免就有些太大了,那是他目前很难承受的。
“顺手施为罢了,毕竟,陈施主你我也算是老相识了。”虚言和尚淡淡一笑,没有居功自傲的意思。
“虚言大师不妨入府一叙?”陈渊邀请道,他现在其实挺想拉拢此人的。
方才的那一击,绝对是真君层次无疑,放眼天下,足以称得上强者,最重要的是,陈渊还想探寻一下关于他自己的事情。
比如,在平安县虚言是谁安排的,目的又是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陈渊的目的,虚言摇了摇头:
“贫僧还有一些事情要做,便不叨扰了,你我有缘再见。”
说罢之后,也不等陈渊继续挽留,看了一眼蜀州城的某个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迅速隐入了虚空之中。
看着虚言和尚消失的方向,陈渊皱了皱眉头,冲着皇屠刀内的摩罗传音道:
“前辈,虚言既然如此向往你,为何不现身一见?”
他估摸着,以方才文殊与虚言之间的对话,要是摩罗出面的话,极有可能能够笼络到这尊真君战力。
“贫僧现身,不仅会害了他,还会害了自己,现在还不到时机。”
陈渊眯了眯眼睛,也不再多说什么,对方已经走了,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当务之急是从上官氏族手中拿到冰髓神玉,尽快去吞了麒麟血。
想到这里,他回头一望,目光落在了上官氏一行人的身上,命下面的巡天卫处理掉这些痕迹,便回到了蜀州城。
这一战虽然落幕了,但这一战的影响却才刚刚开始,因为这一战中,蜀州城内围观的武者实在是太多了!
不知多少双眼睛都亲眼目睹了那一战,无需任何人挑动,待到陈渊离开之后,便留下了大片的议论声音。
一方是新近分镇南方的封疆大吏,闻名天下的武安侯,另一方则是青州老牌真人耀心罗汉,这样的正面交锋本身就具有讨论性。
再加上后面出场的天下第三文殊菩萨,和降龙罗汉,不,确切的说是降龙菩萨更为准确一点,这两位阳神真君的交锋更是让人心中激荡不已。
真君之战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所有人关注的重点,这一次也不例外。
不过很多人关注的重点,也不仅仅只是这一个,他们关注的是,陈渊居然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与灵山四大菩萨之首的文殊菩萨僵持住!
这才是最让人震惊的东西。
虽说陈渊依靠的是天地众生之力,但这不也是他的手段?
换做旁人,也根本调动不了这样的力量。
消息像是飓风一样迅速开始朝着外面席卷开来,而回到蜀州的陈渊则是命人迅速召见上官氏族的几人。
既然已经得知了冰髓神玉的下落,那自然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手方能安心。
这一次机缘还算是比较简单,跟当初他在南陵府的时候从卫信的手中拿机缘的过程差不多,只希望上官氏族能体谅一二。
让人吩咐下去之后,陈渊重新坐在了巡天殿的上首,开始例行召见南州金使曹年华,以及血州的两位青使。
“卑职南州金使曹年华见过神使大人。”
“卑职血州青使”
“卑职血州青使”
几人的态度十分恭谨,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方才的那一战,他们也有幸观摩,亲眼看到了这位神使大人的强势,莫说是顶尖势力的主持,就算是天下前列的菩萨也不给面子。
几乎是已经强势到了极点。
虽然原本也不敢轻视,但在观摩了那一战后,明显更加的恭谨,生怕触怒了这位大人,来个先斩后奏。
“曹金使,李青使几位坐吧。”
陈渊指了指下面的坐位。
“卑职不敢。”
“卑职”
几人连忙推辞,感觉站着听教诲就已经知足了。
“本官让你们坐!”
陈渊凝视着三人沉声道。
三人对视了一眼,忙道一声‘遵命’,接着,老老实实的坐着,甚至连抬头都不敢,基本上是陈渊说一句话他们就应和一声。
陈渊也不客气,直接开始问询了几人一些事情,着重点就在南州金使的身上,从他的口中确切的了解了一些关于镇南王南宫烈的事情。
比他之前调查的要更加细致一点。
此人应该还是心向着朝廷的,虽然镇南王权势滔天,不输北凉王魏烬锋,但他们也都不是傻子,知道给朝廷留一些颜面。
反正军政大权都在手中,给一些无关紧要的权利也没什么。
曹年华看陈渊如此细致的了解关于南州的事情,只感觉心里有了主心骨,不停的诉说着自己的苦楚,和南宫烈的强势。
往日让江湖武者闻风丧胆的灭门司,在南州却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不可谓不憋屈。
初次见面,陈渊只是给他一个印象,并不指望能够收服此人,只要不给他拖后腿就行,现在蜀州都没有掌控在手,更别说局势更加复杂的南州了。
聊了一阵,陈渊便让曹年华下去休息,开始一步步的审查两个血州青使,他们不重要,但他们的所处的位置却十分重要。
关乎元晶运往汤山一事,所以,必须慎重。
这两个人的履历陈渊早已经了解过,在蜀州和青州也是属于话语权比较少,没什么硬靠山的存在,不然也不会被外放到血州。
在面对陈渊隐隐透出的橄榄枝的时候,心中会意的他们,忙不迭的便表示效忠,就差发誓表忠心了。
陈渊隐晦的向着他们透露一些事情,他们也都保证全力维持商路安全,至于运送的是元晶还是什么灵物,他们不敢去问,也不想去问。
陈渊现在总督南方三州,是巡天司所有官员头上的一座大山,他们没有资格去讨价还价,只能依命行事。
他的谋划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用姜河这些年收拢的一些心腹,去逐渐调换蜀州下面州府的青使,另外,再从京城调来的这些官吏中,抽出一些让他们誓死效忠。
全部效忠不可取,蜀州一州之地幅员辽阔,不像是汤山这种犄角旮旯,一旦他全部在明面上掌控一切,必定会传到景泰的耳朵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