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赵如秀跑出去,那是她在气头上做的决定,她冷静下来之后,仔细思量,也觉得这个小女儿实在是被惯的不像样子,做人做事都太过任性,确实该吃点教训。
所以,她并没有急着将赵如秀带回家中来,而是叮嘱人跟紧了,想让她在外面吃点苦,看看能不能长进些。
谁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事。
“我昨日就说了,让你去接她回来,你偏不肯。”赵文俊闻言,也坐不住了,立刻起身到门口去吩咐:“平步,让家里的下人将手里的事情都放一放,去寻四姑娘。”
“是。”平步转身往院外跑。
“等一下!”蒋晴柔叫住了他。
“夫人还有吩咐?”平步转头看她。
“不要大肆张扬,不要喊,只到处找便可。”蒋晴柔叮嘱他:“万万不可传出风声去。”
姑娘家,名声重要。
原本让赵如秀在外面过夜,便已经不对了,此事若是传出去,赵如秀的名声便要坏了。
蒋晴柔想着,只有自己家中知道,而且有人时刻看着,应当不算什么事。
可赵如秀失踪了,这事要是闹大了,赵如秀很有可能都没脸活下去。
“是。”平步答应了,快步跑了出去。
蒋晴柔站在原地,两手互相攥着,心里头如同火烧一般,焦灼的很。
赵文俊两手背在身后,来回走动,显然也很着急。
“不行,老爷,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蒋晴柔抬眼看他:“两个婢女回来说,秀儿被赵嫤从邸舍里赶出来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这事儿,赵嫤肯定脱不了干系。
咱们一起去一趟辅国公府,让她将人交出来。”
“你都说了,秀儿被赶出来了,又怎么还能和赵嫤有关系?”赵文俊有些不愿意:“她那个人,现在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无事不要去招惹她。”
“她都已经藏起秀儿了,你还说与她无关?”蒋晴柔皱起眉头。
她向来以温柔的一面示人,这会儿就算是气恼了,声音也不算大。
“你瞧见她带走秀儿了?”赵文俊心烦意乱的埋怨她:“要我说,这事就怪你,你昨儿个去将秀儿带回来,哪还会有这回事?”
“老爷这话说的,我不也是想让秀儿懂事一些吗?我也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蒋晴柔眼中泛起了泪花:“老爷既然这么说,我就不该护着那个茶饼铺子,直接给了赵嫤抵债。
秀儿就不会怪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关心她,不疼爱她,也就不会离家了……”
她说着,掩面啜泣起来。
“别哭了!”说起那茶饼铺子,赵文俊心烦的很:“铺子如今都被封了,孟子期带走了所有的账本。
这么多年累积下来的税金,也不知道有多少,眼下,拿什么补这笔银子?”
他越说越是头疼,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他都有些应接不暇了。
“你不会去朝中走动走动,让孟子期的上司管管他,叫他别这么较真?”蒋晴柔擦着眼泪开口。
“孟子期那个人,你也不是不知道,油盐不进,谁说了他都不听。”赵文俊唉声叹气:“不管这些,先将秀儿找回来再说。”
蒋晴柔的啜泣声忽然停住了,她看向赵文俊:“这茶饼铺子,要赔许多银两进去,咱们不如就将她给了赵嫤吧?
她不是想要那铺子吗?赋税银子她自己赔。
我只要她将秀儿交出来。”
赵文俊闻言,皱眉思索:“她能同意?”
“铺子的事,她又不知晓。”蒋晴柔眼中有着算计的过:“咱们只要将契约拿过去,叫她摁了手印,将铺子给她就成。
这样还能拿回秀儿的衣裙首饰,秀儿回来知道这件事,不就不生气了吗?”
“可是,倘若秀儿不在赵嫤手中呢?”赵文俊又问。
“老爷,你还信不过我吗?”蒋晴柔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软声道:“秀儿被赵嫤赶出邸舍之后,就不见了踪影。
天底下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就算不是赵嫤,她多少应当也是知情的。”
赵文俊低头叹了口气:“那咱们就走一趟辅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