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筠之是今天上午趁着侍卫换防时逃出来的,出来的时候,崔阁老和秦家人都已经接受过盘查。
“你太奶奶她们没事,你们走后,崔阁老就想办法送了一对祖孙进去,代替你们接受盘查把侍卫糊弄了过去,他们身份特殊,就算有点异常侍卫也不敢真查,所以放心吧。”
睡睡闻言心算是放下了一大半,剩下的那一小半,只能看天意了。
容老太赶紧去给秦筠之做了点吃的,等她吃完了,才问起蔡鑫的事。
“筠娘,皇帝抓了那个狗杂种,如果找不到确凿的证据,不会放了他吧?”
秦筠之怪异地看了容老太一眼,不得不说,昏君的心思真好猜。
“娘,蔡鑫谋杀嫡妻、与公主私通的证据都确凿,但是……皇帝昨晚就已经把他放了。”
容老太听完差点当场气绝:“那皇帝是脑子被屎糊了吗!证据都摆在那儿了怎么还把人放了!”
秦筠之咽下最后一口菜,解释说:“皇帝就是个摆设,跟着去围场的禁军里,有一半都听蔡鑫的,就连两个禁军副使也是他的人,加上群臣威胁,皇帝泄愤过后不敢不放了他。”
容老太直接啐了一口,问:“那就继续让他逍遥吗?”
秦筠之这一点倒不担心,说:“他逍遥不了几天的,五公主现在在顾行的手里,等于捏住了蔡鑫的七寸,而且皇帝不能拿蔡鑫开刀,就得拿五公主开刀,蔡鑫现在肯定已经知道六弟不见了,他会想方设法保住五公主,接下来,就等他先逼宫自投罗网了。”
容老太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行,担心地问:“万一他就是不救呢?”
荀夫子给她倒了杯茶,让她先缓缓,说:“他可以不救,但不管救不救,结果都是一样的,皇帝因为颜贵妃一事已经容不下他了,蔡鑫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不管救不救五公主,蔡鑫都会反,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真的不反,顾公子和崔阁老也会逼得他不得不反,蔡鑫若不逼宫,顾公子就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救驾’,我们在这里静等就好,不出一个月,肯定会有结果的。”
他的话,容老太是信服的。
秦筠之也加了一句:“娘,我们都知道您的心结,老四说了,他会亲自取了蔡鑫的人头来见您。”
容老太赶紧呸了一声:“我要他的人头做什么,他得到应有的报应我就满足了。”
说完,她便将一杯茶一口气灌进了肚子里,抬眼的时候,意外瞥到了五驸马的脸色,似乎有些发白。
众人这才意识到,当着五驸马的面说这些似乎有些不妥,毕竟这几年蔡鑫虽然把他当笼中鸟一样关着,却并未做伤害他的事,而且两人还做了好几年的父子。
秦筠之沉吟了几瞬,问容老太:“娘,咱家的事您是不是还没跟六弟说?”
容老太点头,也是无奈:“在京都的时候就见过那么一回,净打听他的事了,不是没顾得上么。”
秦筠之对蔡鑫的恶行可谓了如指掌,容老太和容老四都曾经与她说过许多,她将五驸马单独叫到了偏厅,两人一直聊到快子时。
再回来的时候,五驸马的神情明显和之前不一样了,而且一看见容老太,就跪下结结实实地给她磕了三个头,嘴唇几度翕动,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娘,儿回来了!”
虽然他还没想起以前的事,但直觉一直在告诉他,这些就是他的亲人,而且他既然选择了一起走,就没有理由不认自己的亲人。
容老太在听到那声娘的时候,眼泪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