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因流民军之名大是不雅,故而后又改名了流氓军。
“流民”跟“流氓”,就差一个“亡”字旁。
“亡”字不仅仅只是“死亡”“生命陨灭”的意思,而且还有“离散”“无可归”“无定处”之意。
所以流氓之词当时也并无歧义。
只不过,那时候大齐刚经历了梁河惨败,一穷二百没有多余的钱粮支持关中,种世衡为了军略辎重给养等物,时常在西北一带劫掠异族财货,如抢羌人部落几百匹马,抢吐蕃几百头牦牛之类,故此边疆异族闻种世衡的流氓军,无一不为之色变,身为关中经略府经略使的种世衡相公,也被冠以了种大流氓之诨号。
见到几人联袂而来,此刻谢君豪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快步走来挡在了崔文卿面前,铁青着脸怒声言道:“崔文卿,你这是何意?”
崔文卿望着眼前年轻俊伟的谢君豪宰相,脸上露出了云淡风轻般的笑意,只轻飘飘突出了七个字:“一切是你逼我的!”
谢君豪一怔,随即怒声道:“什么我逼你,说?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崔文卿也不理他,左右环顾,见旁边立着一个身穿紫色官衣的老年胖子,圆盘老脸,腆着大肚,一副人畜无害,看热闹的模样,不由上前笑嘻嘻的询问:“这位大人,我见你面善,问你一个事儿如何?”
话音刚落,旁边众大臣几乎快要绝倒。
这个崔文卿,他可知道所问之人是谁?那可是当朝兵部尚书苏洵苏大人!这还有没有规矩了!
苏洵显然没料到崔文卿居然朝着他问话,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惊讶,捋须哈哈笑道:“早听犬子说崔文卿行事历来不拘小节,也不太爱讲礼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崔文卿一愣,迟疑问道:“敢问令郎是?”
苏洵一脸微笑拱手的回答道:“犬子苏轼,久仰了,崔文卿!”
“原来是苏伯父!”崔文卿倒是吃了一惊,挠着头有些尴尬的言道,“没想到咱们两居然在这样的环境下见面,在下面见世伯连礼物也没有准备,倒是失礼了。”
“哈哈,无妨无妨!”苏洵亲切的执住了崔文卿的手,微笑言道,“对了,你刚才说要问老夫事儿?但问无妨,老夫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崔文卿笑道:“那好吧,敢问世伯,不知这个登闻鼓所在何处?”
此言方落,原本有些喧嚣的场面顿时犹如被凌冽寒风刮过,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苏洵傻傻的望着崔文卿,脸上仍旧僵硬着时才的微笑,显然尚未将高兴与惊讶两种心态完美切换。
而谢君豪脸膛上首次出现了一丝惊慌之色,然而更多的却是深深的震撼以及惊讶。
原本依照他的推测,崔文卿肯定会请求折昭出面与他协商要人,毕竟也只有折昭,他才会给上几分颜面。
然而他完全没有料到,崔文卿不仅根本没有寻求折昭的相助,而且还采取用登闻鼓鸣冤的方式,与他抗衡,实在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一时之间竟是愣怔在了原地。
至于其他大臣,则是要多懵逼有多懵逼,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唯有一点倒是可以断定,那就是今日肯定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