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床铺的对面,所有摆放的东西也都是整整齐齐,统一未见丝毫凌乱。
譬如说所有的水壶水囊全都放在矮几之上,整齐排列练成了一条直线。
譬如说所有的兵器全都靠墙而立,长枪和盾牌全都摆放一致。
再譬如说,帐内原本所有的臭汗味全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所飘荡的阵阵皂角香味。
大家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干净整洁的军帐,一时之间全都呆住了。
及至痴愣半响,折昭这才从巨大的震撼中恍然回过神来,望着崔文卿正容言道:“夫君,所有新军帐篷都变得如这间帐篷一般么?”
崔文卿点着头再次肯定道:“娘子,全都一模一样,倘若不信可以再看。”
折昭深深的吐了一口粗气,再次正容道:“那是否能够长期保持?”
崔文卿如实回答:“战时不能保证,然平日可长期保持。”
得到如此答案,折昭忍不住笑了,再次环顾帐内一周,忽地出言道:“传令下去,参观结束之后诸将前去用饭,午时三刻前来前军中军大帐议事。”
黄尧等人自然遵命。
待离新军大营,众将草草用罢午饭,全都集结在了前军中军大帐内。
因要久行讨论的关系,将军校尉们并没有站立,而是通通肃然跪坐于地,等候折昭的到来。
及至半响,帐门外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宣呼:“振武军大都督、冠军大将军、上柱国折昭到!检校隩州安抚使、新军总教头崔文卿到!”
话音落点,可见折昭和崔文卿夫妻两人同时走入了营帐。
待穿过中间的甬道,折昭登上了将台肃然跪坐在了帅案之后,而崔文卿则落座在了她旁边一案。
待两人坐定之后,众将纷纷起身抱拳:“末将见过大都督,见过崔教头!”
折昭纤手一挥,干脆利落的开口道:“诸位不必多礼,今日咱们权作商议,总结前军新军训练之优劣,但坐无妨。”
“诺。”众将这才重新落座。
折昭也不多话,开宗明义的言道:“今日本帅率领振武军校尉以上将领,前来前军大营中观摩新军演武,分别观看了队列训练以及内务整理,照本帅来看,这次前军新军演武可谓是新颖奇特,亮点纷呈,实在令本帅大开眼界,现本帅聚将于此,聆听诸位讨论这种新式训练方法之优劣,以作是否全军推广之考虑,还请诸君畅所欲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话音落点少顷,中军主将黄尧当先开口道:“大都督,就由末将先来说说吧。”
说罢,黄尧稍稍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音,开口清晰言道:“其实在大都督率领在下前来前军大营之前,本将对于队列训练是毫无所知的,也是毫不在意的,盖因从古到今,训练之法不知几多,训练大家如孙武、吴起、司马穰苴等,都有一套自成套路的训练方法,而我们大齐军队惯用的训练,乃是依照前朝大唐府兵训练来进行,数百年未变,大家也习以为常,都是依照此法进行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