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儒愣愣的走了过去,在周太后那灼人的目光下,显得极为不自然。
“跟奶奶说说,怎的就来迟了?”周太后抓住他迟到的事情不放。
张儒神色稍显慌张,嗫嚅道:“奶奶,没什么,虎子就是起来迟了。”
周太后不太相信的问:“真的?你可不要骗奶奶。”
张儒干笑道:“怎敢欺骗奶奶。”
周太后勃然作色:“好个小猢狲,现在说起谎来连眼睛都不眨了。奶奶可是听说,你昨夜有些身体不适啊!”
张儒大惊,很不好意思的瞥了朱佑樘一眼,他昨夜的确身体不适,这是这身体不适却是难以启齿的身体不适。
难道要他当着几个正值二八芳龄的小宫女和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小萝莉说自己昨夜跑马了?
周太后的话让他马上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那条他自己用苏绣裁剪出来的小内内现在是否泡在房间的木桶里面,他不得而知。说不定,已经成了某位宫娥讨好太后娘娘的法宝了。
“这个,奶奶容禀,我我”几次张口,都无法解释,结结巴巴了半天,除了我我我之外,再无其他。
周太后面色稍霁:“好了,都是正常反应,有什么好害臊的。记得你刚进宫的时候,还是个稚子,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一晃眼就这么大了。时间真是过得快啊!奶奶也老咯。”
朱佑樘道:“奶奶福寿无疆,哪里会老嘛。”
周太后将朱佑樘拉到怀中,慈祥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眼中露出惆怅之色:“痴儿,是人就有老的一天,奶奶又不是妖怪,怎么可能不老。不过看到你们几个孩子健康成长,奶奶就是老了,也值了。”
这些年,全靠周太后护持的两人不由悲从心来,就连穿了几百年莫名其妙来到明朝的张儒,也不免为原来张儒的记忆左右情绪,闻言湿了眼眶。
已经换好药且用纱布裹好伤口的小夭怯生生的跟在小兰身后,再次出现在周太后面前。她将装有上好金疮药的瓶子交给周太后,道了个万福:“民女多谢太后。”
周太后嗔道:“傻孩子,谢什么,都是老身为了让你进宫陪我,你才遭受这等无妄之灾。”
张儒再次朝那小夭拱手:“千错万错,都是小子的错,还请姑娘见谅。”
“虎子,这丫头很是不错,你们还是本家,你跟佑樘又亲如兄弟,你若想弥补,不若就认她做个义妹吧!”周太后有意无意地道。
姓张?年纪和朱佑樘差不多大?眼前这个小夭难道就是历史上朱佑樘唯一的女人?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太后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什么用意?难不成是想让我从中撮合?
不对啊!撮合的话太后自己就可以撮合,何必让我来掺和其中?
难道
思忖间,张儒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想了一会,他能够找出的答案只有一个,太后的意思就是这丫头是佑樘的,你小子别掺和了。
想通关节之后,张儒心中苦笑,我就是再没品,也不至于看上一个没胸没屁股的小丫头啊!
周太后的声音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虎子,你难道不愿意?”
张儒忙道:“虎子哪能不愿意啊,只是奶奶,虎子父母双亡,若认这位小夭姑娘为义妹,未免有些委屈她了。我看佑樘年纪也不小了,小妖姑娘跟佑樘很是般配,不如奶奶做主,让佑樘娶了她呗。”
“放肆,小猢狲,奶奶做事不用你教。”周太后笑着喝道:“你是越大嘴越油,什么时候得跟皇帝说说,让你去外头吃点苦头才行。”
张儒深以为然的点头:“奶奶说得极是,虎子也快憋疯了。”
周太后笑骂道:“好了好了,看见你烦心,赶紧练功去,你要是敢偷懒,老身让崔克己那小家伙收拾你。”
张儒面色微变:“奶奶饶命呐!”
周太后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言行无状,滚滚滚。”
张儒借坡下驴,飞快的离开了仁寿宫的地界。
离开之后,他马上意识到,皇宫,自己估计是不能再待了。不说现在自己长大了,在宫中不是很方便,就说今日太后的态度,就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决定找时间去找成化皇帝要个官职,趁机搬出皇宫,免得到时候被有心人抓住机会,致自己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