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马璁高高举起手中腰刀,音落时,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飞向高空。
还保持着进攻姿势的鞑靼士兵下半身在马背上,没有头颅的脖颈喷涌出鲜血,高达三尺。
战马快速前进,带着微风,一具尸体轰然倒地。
后面的士兵源源不断的补充着缺口,鞑靼那边的士兵也算悍不畏死,面对凶性大发的明军,即便知道不可力敌,在没有汗帐命令之前,依然保持着高昂的战斗力。
论骑兵作战能力,明军还真不是鞑靼士兵的对手,往往一对一单挑的时候,落马的一般都是明军。
各部校尉手势一变,明军改为两人同时夹击,放缓速度,冲锋而上。
战争陷入了胶着状态,几乎所有的明军都疯了一般,只知道机械的劈砍着。那些鞑靼士兵且战且退,尽量在自己不受伤的同时伤害敌人。
“挂白旗!”屠胡淡淡道。
他看到已经有不下五千鞑靼士兵倒下,而明军那边大概的伤亡数目只有鞑靼伤亡数目的一般,所以他要手下人挂白旗。
“什么?挂白旗?大汗三思,挂白旗对草原上的勇士来说,那是莫大的耻辱。”哲科别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屠胡一脸坦然:“又不是投降,只是挂白旗迷惑对方而已。”
哲科别一脸傲然,愤愤不平道:“草原上的勇士,从来都是光明磊落的,我们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我们不是狡诈的明人。”
屠胡冷冷道:“因为外面自以为光明磊落,所以我们的先祖从中原被赶了出来。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所谓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还不懂?一定要我们麾下的儿郎,战死沙场之后,你才知道心疼。
他们家里有自己的阿爸阿妈,他们有他们的孩子,他们战死了,可能一家人生活会无以为继。”
哲科别依然执拗:“长生天会保佑我们,战死也不过是回到长生天的怀抱而已。大汗在明人那里学到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用处。”
“阿史那,挂白旗。”屠胡有些恼怒的朝自己的亲卫队长喊道。
身为屠胡心腹的阿史那坚定不移的执行着大汗的命令,不理会哲科别那杀人的目光,动作麻利的从汗王金帐中拿出一块白色布匹,吩咐士兵将白色的布匹挂在了旗杆上。
“阿史那,你会为你的无知付出代价。”哲科别狠狠的瞪了面无表情的阿史那一眼,十分不开心的道。
战场上,看到汗王金帐这边竖起了白旗的鞑靼士兵们战斗力大减,将之兵之胆,胆子都没有了,拿什么去战斗?
同样也看到了那在风中飘扬的白旗的明军则是精神大振,跟随着马璁一边口中呼喝一边挥舞手中武器:“跪下,投降不杀!”
马璁及其亲卫队算是不遵守战场规则的,他们口中喊着投降不杀,对那些只是放下武器而没有跪下的鞑靼士兵却依然进行着屠戮。
没了抵抗能力的鞑靼士兵,面对凶悍的明军,要活命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就是跪下,要么就是趴下。
跪下,不管对明人还是草原人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耻辱。换句话来说,跪下对于每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种耻辱,一种永远都会跟随着自己的耻辱。
面对明人锋利的钢刀,有人无奈之下选择了下跪,有人骄傲的保持着站姿。保持站姿的人被毫不留情的杀戮,鲜血染红了大地;跪下的侥幸成了俘虏,有可能会成为明军交换自己人的筹码。
厮杀声怒吼声渐渐平息,战场上到处都是残肢断臂,除了投降的,鞑靼这边很少有伤兵,因为明军一路冲杀,只要前面的人倒下了,后面的战马马上就会用铁蹄送他们上路。
明军将汗王金帐团团围住,马璁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汗帐门口站着的屠胡,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
他们没有继续发动进攻,不是因为汗王金帐的防守多么严密,也不是汗王金帐的士兵多么勇猛,而是那些鞑靼人手里的弯刀,此刻正架在自己的袍泽兄弟身上。
马璁想杀了这些鞑靼人,但是他不能贸然进攻,因为那些人不管是战败了还是怎么的,都是自己的袍泽兄弟。
“叫一个能说话的出来。”阿史那大声喊道。
马璁策马上前,完全无视那些紧张兮兮用弓箭瞄准他要害部位的鞑靼士兵:“本将大明大同镇副总兵马璁,巴图孟克何在,出来回话。”
“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