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听得皱起了眉头,“舒妃,皇额娘所言当真吗?”
嘤鸣一咬唇,瞬间眼里带了泪花,便直挺挺跪了下来,“臣妾的确发现怜贵人所吃的山楂马蹄糕不妥当,可是——即使寒凉之物,也因人而异。何况怜贵人是为救二公主,才摔倒小产的。并非吃多了马蹄糕才小产。所以臣妾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才自作主张没有上报。”
皇帝听得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太医也一直回禀说,崔氏胎相一直稳固。”
太后怒色不减,苍老的眉宇间更待三分凛厉,“吃了那么久的寒凉之物,怎么可能胎相一直稳固!所以哀家觉得不对劲,便叫人审问了齐太医,没想到真的问出东西来!”说吧,太后扬声道:“来人,将太医齐砾带来上!”
齐砾,便是之前负责照看怜贵人崔氏胎相的太医。之前怜贵人说,齐太医是皇后的人……如今齐砾一被带上来,皇后的脸色陡然有些发白了。
齐砾连连磕头道:“皇上饶命!崔小主的胎其实四个多月的时候,就已经胎死腹中了!奴才照顾龙胎不周,生恐皇上怪罪,这才隐瞒了下来!!”
“胎死腹中?!”皇帝勃然震惊,虽然粘杆处也查到崔氏所用饮食损胎,可到此为止,皇帝便没有叫继续查下去了。反正必然是皇后所为,再查下去也没有丝毫意义了。
“是谁指使你隐瞒崔氏胎死腹中之事的?!!”太后俯视着磕头磕地满脑袋鲜血的齐砾,威势直迫而下。
齐砾死死咬牙,浑然是一副硬抗的架势。
太后怒哼了一声,“拉下去,叫慎刑司严刑拷问!!”
齐砾一把年纪了,如何能不恐慌慎刑司的十八般刑罚,当场吓得脸色惨白。
皇后见状,索性一咬牙便跪了下来,“皇额娘恕罪!是臣妾叫齐太医暂且隐瞒崔常在胎死腹中之事的!臣妾照护龙胎不利,一时惶恐不知所措,又怕皇上太后怪罪下来,所以一时糊涂,才叫暂且隐瞒,原想着缓缓再说的。没想到崔常在为救臣妾的二公主,竟落下了龙胎。”
太后冷哼一声,“皇后的罪名,又岂是照护不利与隐瞒胎死?!”
太后骤然愤恨吼道:“皇后!你是生养过两回的人了,你比谁都清楚什么东西孕中禁忌!竟还给崔氏吃哪种凉血寒物!!”
皇后虽跪在地上,但却腰板笔直,她不卑不亢地道:“回皇额娘的话,怜贵人有孕期间,臣妾特赐了她单独的小厨房,一应饮食由着她自己来。臣妾着实不知,她吃了寒凉伤胎之物。还请皇额娘明鉴。”
侍立在一旁的怜贵人崔氏咬得嘴唇发白,眼底满是恨怒交加,她回头瞥了一眼自己的心腹宫女秋露。
宫女秋露见状,急忙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匍匐磕头道:“启禀皇上、太后,我们小主有孕爱吃酸,是皇后娘娘亲口嘱咐奴才,吩咐奴才日日做了山楂马蹄糕给小主吃的!”
皇后听得脸上满是震惊之色。
太后老脸上,怒火汹涌,“皇帝!这就是你的好皇后!!平日里一副贤惠模样,背地里却算计哀家的皇孙儿!!这种儿媳妇,叫哀家如何能容忍?!”
皇后脸上一慌,急忙仰头看着皇帝道:“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根本没有嘱咐过那种话!是这贱婢诬陷臣妾啊!!”
皇帝脸色板着,不见丝毫喜怒,仿佛是冰雕的一般,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太后道:“皇额娘,总不能因为一个宫女的指证,就叫朕怀疑自己的结发妻子吧?”
太后老脸一呆,愠怒难掩,“皇帝!事到如今,你还要维护皇后吗?!崔氏是在她宫里,服用了过多寒凉之物,胎死腹中的,事后皇后更刻意蒙蔽,其心思已然昭然若揭!若说崔氏的胎不是她害的,只怕先帝九泉之下也不会信的!!”
皇帝不悦地皱了皱眉头,“皇额娘不喜皇后,也无须抬出皇考来!更何况,皇后是皇考亲自为朕选的嫡福晋!皇考自然是认为她堪为国母表率,能够母仪天下才选了她的!还请皇额娘,相信皇考的眼光!”
太后愣住了,“皇帝,你……”
“皇上……”皇后满眼都是激动的泪花,“多谢皇上相信臣妾的清白!”
皇帝看着皇后如此模样,心底里泛起浓浓的厌恶,皇后是否清白,他自然再清楚不过了!只不过为了内宫的平衡稳定,他才不能废后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