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鸣笑着道:“宫里有皇后、有那么多嫔妃,皇上怎么会孤零零一个人呢?”
皇帝凑近了,在她嘴边深深一嗅,便打趣道:“瞧你这醋劲儿!朕都闻见酸味了!”
嘤鸣妩然横了皇帝一眼,道:“可不关臣妾的事儿,是后头膳房的酸萝卜老鸭汤出味儿了!”——这种时候,皇帝还有心思跟她说笑,可见对太后的孝心也不过只有那么一咪咪了。
不过皇帝用了晚膳,陪她略说了会儿子话便走人了,毕竟太后还病瘫在床榻上,皇帝这个时候着实不宜召幸嫔妃,自然了,回了养心殿之后,皇帝也照样没翻牌子。
翌日照旧是午时去换皇后、娴妃的班,嘤鸣与怡嫔、秀贵人、陈贵人才刚走到慈宁宫正殿殿门外,便听见太后老太太声如洪钟的怒吼声:“你想烫死哀家吗?!!这这么热的药,就不会放放再端来吗?!!”
得,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太后是在骂谁,虽然这会子娴妃母女也在里头,还有个音常在,可太后怎么舍得训斥娴妃与大公主呢?至于音常在……因太后的高傲,估计根本不屑于训斥这么个小虾米。自然就只有可能是在训自己儿媳妇、皇后富察氏了。
果然,只听皇后解释道:“皇额娘,药就是得趁热喝,凉了就不好了。”
皇后的语气很和顺,但是毫无半分弱态,完全是陈述的语气,而且没有半分认错的样子。
太后平日里就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如今瘫了,脾气自然更坏了。果然只听得“砰”地一声爆裂之声,显然是太后把药碗给摔了,“滚!!哀家不用你伺候!!”
皇后似乎也是强忍着怒意的样子,道:“是,那皇额娘好生休息,臣妾明日再来。”
旋即,只见殿门敞开。满脸怒意的皇后大步走了出来。
“皇后娘娘金安!”嘤鸣急忙屈膝行礼。这才瞧见,皇后右手上包着一枚绢帕,雪白的绢子下隐隐露出少许红肿的肌肤。还有她的袖子上,一整片都是*还冒着热气的褐色中药……嘤鸣立刻便明白了,那碗滚热的药怕是不少洒到了皇后手背上,所以烫伤了手背的肌肤。
皇后冷眼扫了一眼。压着怒火道:“舒妃好生进去服侍太后吧!!”
“是。”嘤鸣乖顺地应了一声,目送皇后大步离去。
殿中。大公主博西勒正在太后揉腿,端的是个乖顺安静的孙女,娴妃则在一旁软语轻声安慰着,倒是比皇后更像是太后的儿媳妇。
“臣妾纳兰氏/嫔妾柏氏。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嘤鸣携着怡嫔一通上前行礼,陈氏与秀贵人索绰罗氏则跟在后头磕头。
太后似乎比刚才略消了几分火气的样子。只是老脸仍旧抻着发寒,她轻轻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道:“都瞅着哀家瘫了、是个残废老不死!所以便个个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是吧?!!”
底下跪着的四个嫔妃中,嘤鸣是位份最高的,自然该她来回话,嘤鸣微笑着道:“太后言重了,皇上指派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为太后诊治,用不了多久,太后娘娘一定会康复的。”——这种话,谁都知道假,可的确是好听的话。
太后依旧不见有什么好脸色,娴妃也冷笑着,似乎觉得嘤鸣的话虚伪至极。不过大公主博西勒单纯,听嘤鸣如此说,立刻便有些感动,“多谢舒母妃吉言了。”手里依旧不停地给太后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