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顾欣妍正在庭院中观看富康与小全子种花。院子西北脚刚移植来?33??大株山茶,富康正在细心地清理泥坑中的石块。顾欣妍饶有兴趣地看着,富康很是仔细,树根放下时,还顺带把土块外面的几根打结的根须也一一捋直了。
顾欣妍禁不住多打量了她两眼。这个富康,平时话不多,但做起事来却是很得体,比小全子要周到的多,难得的是,并不邀功。
那两株山茶花正当花时,移来时正开花。粉红的花云霞似的,顾欣妍禁不住深嗅了几口。
她现在一有空就往院子跑,把四角旮旯都种上花草,看去赏心悦目,有助于养胎。不是说孕妇心情好了,孩子也好吗?她要从娃娃抓起,不,从胎儿抓起。
踱了两圈,准备回屋。傅芳菲耷拉着脸进来了,一言不发,抓起桌上的茶杯自己倒了一盏茶,一饮而尽。一连倒了二杯,待倒第三杯时,摇了摇茶壶,没水了。环翠忙接过去厨房续水。
顾欣妍好笑地:“怎的了?谁惹你了?”傅芳菲现在风头正劲,同样是生了皇子,良美人就没法与她比。还真没几个人敢招惹她。
傅芳菲眼珠一转,起身附在欣妍耳旁说了几句。顾欣妍睁大了眼睛:“真的?怎的这么巧?”
“可不是?我是今早才知道。我娘也是的,早不说。”傅芳菲恨恨地一摊手。
顾欣妍坐下来,看着傅芳菲说:“说了又怎样?皇上赐婚,还能拒绝不成。”
傅芳菲咬着嘴唇:“怎会与她是姨表妹?真让人咯得慌。”
东方锦娘与李修容是姨表亲。两人母亲是表姐妹。傅芳菲也是今早收到这个消息,心里大为吃惊,继而又极为光火。
李修容这个人,与自己一向不对付,上次在自己额上画龟,害自己颜面尽失,这口气还没消下去。现在她的表妹要嫁入傅家,成为自己的大嫂,这叫她情何以堪?
顾欣妍自是知道她的心结,同情地看着她,斟酌着字句:“既然以后是亲戚了,就……”
话未说完,傅芳菲“呸”地一声:“谁要与她做亲戚,她是她,我是我。左右大哥是我家的,那个什么表妹。东方锦娘的,好便好,不好关我什么事……越说声音越低,犹自嘴硬,傅家一脉单传,东方锦娘如果嫁进来就是当家媳妇,怎能不处理好关系?再说,后宫女子,背靠娘家,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环翠提了水来,欣妍伸手给她斟了半杯,傅芳菲正生闷气,不察,端过就喝,却被烫得张嘴直哈气,顾欣妍哈哈笑,沫儿忙去兑了凉开水来。傅芳菲瘪着嘴:“你就欺负我罢!”说着竟似要落下泪来。
顾欣妍不妨这件事她竟这样在意,只得温声安慰,好半天,才破涕为笑。
须臾,宁昭媛过来找欣妍说话,傅芳菲告辞,临出门时,回望了一眼浅笑盈盈的宁昭媛,觉得奇怪,宁昭媛什么时候这么热乎了?自己怀孕时,孙昭容可是能不露脸尽量不露脸,隔着几重院子,自己都能感觉到那滔天的妒意来。
她思量了一阵,不得果,又想到自己的糟心事来,加快了脚步。一想起要叫她就此咽下这口气,心里就赌得慌。
淑妃倚在窗前把玩着手上的一个镯子,身边玲珑正低声回禀着什么。她的脸色渐渐凝重,默了半晌,抬眼望向玲珑:“如今,李修容那边怎么说?”
玲珑轻声回道:“据传话的说,李修容现下正懊悔呢?后悔当日……”她看了一眼淑妃,忙跳过:“正想法子找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