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言溪宁踏进房的步子一顿,随即转身把门关好,看着眼前场景,她无声的叹息。
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张锦络披头散发的卷缩在角落,衣衫褴褛染着血迹,身子不住的颤抖,唇齿血迹斑斑,双眼空洞的看着她手中的匕首,那上面的鲜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在空旷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言溪宁抿唇,那鲜血是顾西辞的,他半跪在地上,死死的把张锦络抱在怀里,手臂上的伤口皮肉外翻,鲜血淋漓,染红了一地。
“溪宁,她现在不能回宫。”
顾西辞如此说着,暗哑着声音。
“我知道你担心她,但你的伤口很深,不处理的话就废了。”言溪宁竟觉得心里莫名的难受,蹲下,撕开裙摆一角,替他把伤口包扎住,她才淡淡的道:“先让皇后娘娘回顾府,我去趟皇宫。”
清浅曾说过,张锦络与朱佑樘一直未曾圆房!如今张锦络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可能瞒着朱佑樘,即便今日瞒住他,它日两人圆房时张锦络又如何解释?
“不!不能进宫!不能告诉他,不要……”
张锦络突然发了疯的给了顾西辞一掌,激动的推倒了言溪宁,手里的匕首指向言溪宁,眼里充满了冰冷跟狠戾:“言溪宁,你敢告诉他?我要杀了你!”
“络儿不要!”顾西辞大急,腰间软剑一出,横在了言溪宁身前,堪堪的挡住张锦络的匕首。
言溪宁眉头一皱,眼看着张锦络的匕首再次刺向她,顾西辞一手持剑抵挡过来,一手把她揽在怀里。
张锦络的武功明显不如顾西辞,可顾西辞怕伤着张锦络,招式上限制太多,又因护着言溪宁,因此便落了下风。
“嗤”
是匕首刺进血肉的声音,顾西辞护着言溪宁的左臂再度受伤,鲜血瞬间染红了言溪宁之前给他包扎的衣摆。
言溪宁神色一冷。
左臂连连受伤,顾西辞却毫不在意,依旧只守不攻,一边避开张锦络不顾一切的杀招,一边郑重的道:“络儿,你冷静点!”
“她不死,我就会身败名裂!”张锦络红着眼,早已失了理智,“她要进宫,她会告诉皇上今天的事,皇上会嫌弃我,他会不要我的,我不准这样的事发生!不准!言溪宁一定得死!”
言溪宁眯起眼,一声冷笑,“你以为凭你就能杀了我?”
“溪宁!”
一掌击退张锦络,用力不到三成。顾西辞急急转身,立刻便死死握住言溪宁的右手,那芊芊玉手里握着两枚银针!
只差那么一点,银针便已出手。
言溪宁淡淡的看着顾西辞,“顾西辞,她要杀我!”
“我会护你!”顾西辞认真的眼里划过一丝请求:“别伤她,可好?”
“若非我刚刚拿出了银针,你会舍得伤她那一掌?”言溪宁的笑容带着一丝凉意:“你既要护我,又不舍得伤她,可却舍得伤你自己,然我言溪宁的相公凭什么被她所伤?我不出手,可以,但你最好别让我再看到你受伤!”
顾西辞看着言溪宁,眼里有着一抹暖意,他说:“好。”
“西辞,你要为了她对付我?”张锦络的眼里有着几许悲凉,几许冰冷。
顾西辞皱眉,“络儿,这事瞒不住朱佑樘,你何必为难溪宁。”
张锦络猛摇头,踉跄着步子,身子颤抖得厉害,一双眼里迷茫和痛苦交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