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拦住他的衣袖又道:“你要是真的把魔界所有皇族子嗣灭完了,魔界一时没有掌权人,立面必定会引发混乱,引发夺权之争,这样魔界就会陷入内讧,不可自拔。”
完颜看着在他们说话期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裕华和珂珺,不屑道:“嘁,谁管他们。
白夜又道:“这样的话魔界一定会疏于防卫,而一直觊觎魔界地位的妖界和鬼界必定会趁虚而入,派遣兵将把魔界彻底毁灭了,这么一来,天地间岂不是没有魔界了。”
毕卿补充道:“可是你也知道,天地间不可没有魔界。要是没了魔界,是打破自然的举动,必会遭到天谴的。完颜,咱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再去动他们。”
完颜不乐意道:“但是你们可是忘了,天法有令条曰:先恶意袭击一方的攻击者,其攻势具有强烈伤害性的,受击者可被允许进行自我保护反击。以自保为底,受击者反击程度不受限制。”
其实意思就是说,为了进行自报可以正当防卫,假使为了自保而把攻击一方的给杀死了,也不算是违纪了天法。
白夜道:“还是算了吧,她对你构不成威胁的,这事还是算了吧。”完颜不满的甩开了白夜拉着自己衣服的一只手,沉声道:“哼,罢了罢了,我是讲不过你们,不过我也要提醒提醒你们······”
“虽然我完颜身为上神,你觉得我这么做是因为我生性鲁莽,但是我告诉你们,在这么一个处处充满危机的地方,妇人之仁不会得什么好结果。”
······
一觉醒来,一切生活回到了正轨。
她的束阁宫中还有两个人被保护得很好,那便是绿萝和无夏。她们两个因为法力低下再加上作为侍女的地位,自始自终都没有参与过与魔界的讨伐战中。算是幸免于难了。
绿萝习惯去透析一些天界的实事,但是陨籍的死没有被阡华允许写出来,所以陨籍的死除了白夜等在内的人知道以外便再无人知道了。
绿萝看着魔界被幻灭,亦然开心,只不过看着自家的上神居然自己的那副表情让她气结。无奈之中绿萝道出陨籍没死的事情,说是自己无由中看到陨籍的重影。只不过他好像不为所动,很是奇怪。等绿萝再看清楚咯,又发现不是陨籍,吓她一跳。
也是,左右陨籍他已经死了,哪里还会安然的立在她面前呢?这不过也是绿萝的幻想罢了。绿萝产生了错觉。
至于无夏,她确却是什么都不能接究竟、她还是什么都不知道为好。面对着无夏天真烂漫的询问,她也狠下了心,告诉无夏,陨籍去了很远的地方去,再不回来。
无夏果然很是受伤,听到鸢贞这么一个答案,知道自己一心等待着的陨籍哥哥再也不会便放声大哭开了。无夏一个小丫头就那么掉着眼泪的,没人搭理。
可是万物变迁,风水轮流,她心中难不成会比无夏好受么,谁又会明白她的心呢,陨籍,我该用怎么样的心境,去淡然面对你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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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冬季了,鸢贞立在后庭中静静的看着满天飞舞的雪花,一双盈白的手伸出,让一片轻飘飘的雪花落入自己的手心,在手心中化为雪水。
雪,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芦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空中舞,在随风飞。空中,晶莹的雪花像轻盈的玉蝴蝶在翩翩起舞。
空中飘着雪花,小小的白羽毛,又像吹落的梨花瓣,零零落落。轻柔的小雪花飘飘悠悠地落下来。渐渐地,小雪花变大了,变厚了,密密麻麻的。一团团、一簇簇的雪飞落下来,仿佛无数扯碎了的棉花球从天空翻滚而下。窗外飞舞着雪花,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扑向窗玻璃,在玻璃上调皮地撞一下,又翩翩地飞向一旁。
不仅是她的束阁宫被渡上了一层可爱的白色,整个庄严肃穆的九重天也难得的被渡上了一层素雅的白色,显得温和了许多。
看着手中慢慢变化的那片雪,她不由得想起了陨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他,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和陨籍是在去年也是将近这个时候相遇的,但是那时候自己还在人间,不知不觉一年竟然已经过去了。
只觉得感触特别多。这一年的时光,算是她经历得最多事情的时光。她遇上了他,却又正逢上了蚩冠出关,所以,好的来了,坏的也来了。
结果流年过去了,把一些东西从她身边带走。不论好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她想起在去年的时候,还有一个青涩的男子,一个叫做“陨籍”的男子,会安静的陪伴在她身边看着长安漫天的飞雪,会恭敬的叫她一身上神。
然而现在,时过境迁,只独留下她一人在束阁宫中看雪。这里的景致,也很美丽,可是却比不上长安那般状阔。
那么那个叫做陨籍的男子到了哪里去呢?不清楚啊。也许他进入了另外一个新的世界,永远不再见她了;也许他进入了一片混沌,暂时还没有醒来。她不相信他死了。
天界的神仙没有在火燎台中发现到他们两人残存的气息或者或者是遗骸。一点都没有,无论是陨籍的还是蚩冠的。
阡华便猜测,这蚩冠法力强大,也许并没有死,是他们当时的大意所导致的。如若真是这样的结果,阡华说愿意以人头担保,势必要消灭蚩冠魔头。但是至于陨籍也是这个结果,便不知道是为什么了。
或许是陨籍也侥幸逃过一劫?这不大可能罢,况且如若是他当初真的逃过一劫,为何到现在还不现身?
而鸢贞心里,却宁愿他们两个都没有死。不论是蚩冠还是陨籍。她宁愿蚩冠这个邪恶势力没有消亡,因为这样陨籍也许也不会死了。
回忆起和陨籍的种种过往,她的心变得温热起来,心中的一片也是温柔的。胸口有个摇晃着的东西,她伸手摸了摸,十分的光滑,被她的体温渗得温热。
那时是陨籍送给她的碧灵坠。
她把她从脖子上取了下来。光晕流转的玉石,在她的眼前散发着光亮,她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突然想起来,碧灵坠是有别样意义的。很多神仙之间的定情信物,便是这碧灵坠。而她这个碧灵坠,是陨籍亲手做的。不知道他当初在做这个灵坠时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的。
她不敢妄自揣测,因为揣测不透他的心情。
三生定情的信物此刻就挂在她的手上,而她才发现自己一直是个木头。这么看来,这个时候陨籍就已经算是暗示了他对她的情意了,只是她竟然毫无察觉,还回赠了另一条碧灵坠给陨籍。
忍不住笑出声来,觉得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可是笑着笑着泪水却差点被挤出来了。
如果她当初就知道了他的心意,会是什么反应呢?那个时候要比他与她告白的时日更早,不知道她自己会是何种态度。他呢,又是在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不过她现在细细的想起来,觉得自己似乎一开始就对陨籍有些别有用心,慢慢的接触中,更是把一些自己的小秘密都与他分享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的信任好像是由心生的。他的品行那么好,她甚至从未怀疑过他。自己大概也从什么时候,对他倾心了吧,只是自己一直是感情麻木的那一方,自己的感情自己都看不懂。
她对待幕栩的情,要说起来,的确和陨籍之前说过的很想象。毋宁说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不如说是一种对照顾自己的长辈的依赖吧。
但是她却误以为自己是深爱着幕栩的,所以一直迷途中没有归返。而柯七,确实也算得上是她这么多年来唯一爱过的男子了,可是与他却是一个悲剧的结局。
闭上眼,任凭冷风呼啸吹过脸庞。
下雪时,往往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像织成了一面白网,丈把远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又像连绵不断的帏幕,往地上直落,同时返出回光,很像那个人白衣胜雪的模样。
“姑姑,时值一月,乃是最寒冷的时候,外边冷风呼呼,怕冻僵了您的身子。况且现在您的身子还没有痊愈,经不得给天气这么折腾的,还是快快进屋歇息吧,屋里暖和。”在她身旁的一个婢女道。
绿萝已经从她的厢房中取回她的裘皮绒衣让她披上,她笑着裹紧了一些,慢声道:“无需担心,我身子好得很,要是凉了必定会告诉你们。嗯,我想自己到花园里走走,你们都去歇息着吧,天气变化无常,确实很凉,你们也不必跟着我了。”
“哎,姑姑,可是······”
“没有关系,按照我说的做吧。你们都可以走了。”她说完便向着外边走去让绿萝带着一众婢女,该休息的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