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泉道:“元清师妹是若寒尊者的亲传三弟子,我这撼石峰小弟子不敢多言。”
他笑着,声音不瘟不火,恰到好处。他站直身体,眼睛里的坚毅很好的遮住深处的恶毒。远远望去,倒像是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正直汉子。
季清别过眼不想细看,又猛然发觉她如今是用神识观看,心中有些落寞与无奈,她的声音带着冷意和疲乏:“你要如何?”
若说之前的陈玉泉是被怒火控制的蠢笨之人,现在便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无论如何,季清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倒不如一次解决。
“师妹可愿与我比试一场?”
一个入练气六层已久的修士与同门的刚入练气五层的师妹比试,当是无耻到了极点。本就看不下去的元育和张启义,都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在玉舟之上关心季清的陈玉泉。
张启义也算和陈玉泉有些交情,知道他弟弟陈越之事。然而那事季清却是没有过错的,没想到这两兄弟记仇到这种地步。
看了看失明的元清师妹,张启义忍不住拉了拉陈玉泉的手臂:“陈师兄莫要说胡话,都是同门师兄妹,别伤了和气。”
陈玉泉却是不听,同是撼石峰弟子,他思考的方式是极为简单。季清欺负他弟弟他要欺负回去,玉舟之上下了他面子,他也要保护报复回去。既然亲近之后报复这条路行不通,他自然不会放过今日这般好的机会。
“师妹可是不敢?”陈玉泉笑着问。
“何时比?”
“现在!”
两人极快的定下,剑修几乎没有反应过来。
对此秦慕涯和佘筠是不担心的,元育却是急的上火,他抓抓头发,声音惊讶:“师妹不可冲动。”
季清安抚元育道:“师兄不用担心。”
陈玉泉听此心中冷笑,对上元清这么个才练气五层的女修他很有信心。说到底也不是陈玉泉自傲,剑宗的女修基本上战力都比同阶剑修弱,更何况是比他低一阶的女剑修。
抱臂站立的元起看够了热闹,有陈玉泉这般莽撞之人对付季清,他倒是省了很多力气,理好衣袍,他道:“师兄也是拦不住你们两个年少气盛之人,不过师兄要在这先说句不中听的话,比试可以却不要害了同门性命。”
陈玉泉点头应允,棕色的眼睛暗沉,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季清却是理都不理,直接略过元起。对于莫名其妙释放恶意之人,她还没有大肚量不去计较,只是心中疑惑元起为何针对她。
农家小院外边空地处,季清陈玉泉两人持剑站立。
陈玉泉持剑,银白剑身随着手腕抖动,面容平淡,眼中怒火甚旺,台下元起一行人颇有些幸灾乐祸。
季清双目失明,不能一一看出他们眼中表情,也没那么多心思注意陈玉泉,只觉他比试还算凑合,没失了剑修的风度。
她持剑,剑是元育师兄的阔然剑,剑身通透,有着水从峰的浩然正气,元育的剑是君子剑,与季清剑道不合,却也能勉强凑合。
三树镇内季清感悟颇多,她正好于这一战试试。
脊背挺直,面目冰冷,她扬声道:“忘情峰元清,阔然剑,习得忘情剑道。”
陈玉泉持剑而立,道:“撼石峰陈玉泉,若有剑,习得自在剑道。”
话落,两人同时起身,陈玉泉挥剑,怒火滔天,招招狠辣致命。他的道在于自在,碰到不喜便骂,遇到想杀之人便打,不受拘束,没有善恶。他认为是对的便是对的,自私至极又磊落至极。
季清亦挥剑,银白剑身化为蓝白冰霜,她没用寒冰剑诀的破风,用的是剑宗最基础的入门剑诀,剑招干脆简单,而在她手中却是无情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