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展源看见这个字,愣愣后退了半步。他实在想不明白,这毫无名声的白衣人,能写出这样的字。
倒是庞绘一眼认出,这字已经将风骨融入字中一笔一划,即使随意书写,那滔滔江水气却是怎样也掩盖不住的。这样的字,即使京都那些文豪大儒也难以写得,想到这里他深深看了白衣人一看,心中对这人的身份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白衣人仍是一脸平淡,他将手里这幅字交到吕展源手中,淡淡地道:“给你罢,好好拿着,回家裱起来,细细观摩。”
吕展源愣愣接下才反应过来,谁要细细观摩了,还带回家裱起来,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吗,想一把就给撕了。
不过他好歹也是个有脸面的书生,两手颤抖地接着。他心想这次对付庞绘是不成了,于是低头,掩盖自己阴郁的表情,道:“多谢这位的指教,在下一定回去裱起来,时时记得,多多研习。”同时心里想着回去就一把火烧了。
白衣人点点头,直直就下场离去,同时会场上的众多书生也坐到场外去。
…………
等吕展源回到木府驻地时,没有等到想象中,木百事的鼓励之语。相反,木百事一脸阴沉的神情,问道:“你在台上,与庞绘生事?”
吕展源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在木府待了一日,已经渐渐摸清木百事的性格。这样的语气必然已经气恼了,他连忙道:“这,这也是为了给公子出气,那庞绘一个被贬的府监,敢在公子的地头上惹怒公子,实在不该,实在不该。”
木百事闻言,心中更气。他对监道院本来就害怕之极,现在吕展源还去惹,实在是触到他的霉头,就想一脚踹上去。
倒是一直半躺的木夫人给吕展源解了围,不同于木百事,她对监道院倒是没有什么害怕的,只要没被抓到把柄,她们木家在常德仍然是郡望,不是能随意打压的:“百事,让他过来说说。”
木百事那一脚还是没有踹出去。吕展源颠颠走到木夫人跟前,就想解释庞绘的事,但木夫人对着却不感兴趣,反而问起那位穿白衣人,“方才看见那穿白衣的,在你纸上作了字,可否给我瞧瞧。”
吕展源没想到自己轻松过关,连忙将手里的字交上去,还说了白衣人的事情经过,这时候也不怕什么丢人了,反正都在一条船上。
他就指着木百事得了杨府的气运之后,能像说好的一般,资助他考试。到时候有杨府木家两家气运支撑,即使庞绘给他的品德考评不过,他也能考上了。
木夫人拿到两字,边沿有些褶皱,是吕展源捏出来的。她一看字迹,就知道其中若火苗燃烧的,就是吕展源所写,另一个有大江长河之气的,微微有些眼熟。她知道这就是白衣人所写,同时也在心里猜出白衣人的身份。
看来他也看出些端倪了,可惜天官是有这样好说服的,岂能轻易让他腾出手来?
木夫人冷冷一笑,对着吕展源道:“既然是这人叫你裱起来放在家里,你应了就照办吧。”她既然知道这人的身份,便对吕展源规劝道。
吕展源一愣,心中纵容百般不情愿,还是决定依言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