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现身后便放了鲲鹏，似乎对他而言，这场考核最大。任何恩怨都能暂且放下。

桀骜不驯的妖师按捺不住心头火热，急忙插嘴：“第三关考核什么？早说早完事。”

看鲲鹏那鼻孔朝天自信满满的模样，就差没指着人鼻子叫嚣：一群弱鸡。像你们这样的我还要打十个！

“等下你们自然会知道。放心不会很久，只要半柱香时间而已。希望你到时候还这么积极……”

意味深长的话刚说完，只见东皇太一信手一挥，鲲鹏、英招等人一个个从眼前消失，转眼便只剩林道远一个。

寂静空间沉默、压抑，没有风声鸟鸣、没有花香绿意，唯有一颗缓跳动的心脏以及清晰可闻的呼吸声。这也是死寂空间中最后也是唯一能感受到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已经毫无意义，林道远就这样和东皇太一对峙着，尽管被压制，冷汗湿透衣裳也没避让分毫。

终于，太一嘴角上扬，忽然笑了。开口便说出令世界震撼的话语。

“知道吗，圣人其实是奴隶。”

圣人……是奴隶？！林道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但他知道先前那番对峙自己在心里上已经落入下风，至少表面上不能落入下风。

这该死的自尊心。林道远自嘲笑了笑，故作平淡的提问：“哦，怎么说？”

“圣人修成混元大罗金仙道果，元神寄托虚空，天地不灭，圣人不死，万劫不磨，因果不染。天道之下，无人能灭杀圣人，哪怕是同位格的存在也一样。”

“可惜，成于此亦败于此。圣人之所以不朽，乃天道所赐。

天道与圣人，二者本是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天道崩灭，则众圣皆陨。圣人喋血，则天道蒙尘，难以壮大。”

话音一转，太一忽然补充了一句：“原本应该是这样。”

原本应该如此？现在情况有什么不同？不知不觉，林道远已经听入迷了。

太一继续说道：“生存发展与延续，这是生物的本能。同样，世界也本能的想要壮大自己。那么，一个世界如何才能壮大？”“其一，物种多样性。生灵种类、数量越多，世界自然越生机蓬勃，随着世代繁衍不断进步。”

“其二，个体生命层次强大。物种多，更多体现了世界的横向发展，而个体生命层次越高，能容纳该生命的世界自然等级也越高。每一次强大个体的生命跃迁，都是世界壮大的机遇。”

林道远瞳孔猛地骤缩，敏锐注意到关键词：能容纳该生命的世界？！那么，无法容纳超强生命体的世界会怎样？

联想到小世界，还有已经被他统治的几个世界的特性，心中有了不少猜测。

世界与生命体，两者的关系就像DNA双链的矛盾螺旋，又都想要发展。

生命体壮大需要剥削世界，世界壮大又需要依靠这些生命体向更高维度攀升。

对世界意志来说，既让个体生命层次不断跃迁，又不让其威胁到自己。如何在这种在相互抗衡的斗争中寻求发展平衡点，便是它最大的难题。

忽然，脑海中想起了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林道远心脏都为之停顿。喉咙吞咽着，一字一顿的小声说道：“那一位与道相合，他即是天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