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火光灼灼的银瞳,生怕他再来一遍的洛伦点点头,继续保持着尬笑。
“就是因为你总这么一本正经的,所以才只有我一个朋友啊,小尤利!”
扯高气扬的脚步声,爽朗豪迈的话语声…没等到身后的门被一拳砸开,黑发巫师就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看到你交往的那帮狐朋狗友,我倒是觉得连你这个朋友都显得有些多了。”轻哼一声,尤利·维尔茨还是扭头朝噪音来源望去:“洛泰尔的鲁文·弗利德公爵阁下!”
叉腰走进来大门的鲁文扯扯嘴角,啧啧两声,显然对他这么称呼自己相当不满意:“别老绷着自己啊,小尤利,你这样是交不到朋友的——瞧,连你的弟弟都跑到洛伦那儿去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那种不负责任的家伙,我倒是希望他别回来。”
虽然这么说,但尤利·维尔茨的表情还是有些波动,本能的将目光转移到鲁文的脸上,一片淤青红肿:“输了还是赢了?”
“我没赢,他也没输!”挺胸抬头的鲁文哈哈大笑着。
你没赢,他也没输…那不就是你输了,他赢了么?
嘴角扯动了一下,洛伦的目光自然的偏向紧随鲁文之后的身影;对方也立刻注意到了他,勾起嘴角向黑发巫师走来。
“终于见面了啊,拜恩之主,洛伦·都灵公爵。”
略显嚣张的嗓音,就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开山斧,每个字眼儿都带着血淋淋的杀气。
黑色的开襟罩衣,挂在腰上的无鞘砍刀,胸口下的纹身…诺兰·厄德,与其说是一位公爵,倒更像是位彪悍的佣兵军阀,站在那儿都能让人感受到他的凶狠。
“你们认识?”一旁的鲁文用手臂勾着尤利·维尔茨的脖子,瞪大眼睛表情惊讶:“我还以为你们俩头一回见面呢。”
“他们当然是头一次见,但阿尔勒公国和拜恩之间已经有长达数年的私下往来了。”几乎快被“勒死”的维尔茨公爵抱着肩膀,一脸不情愿的提醒道。
“没错,我还得感谢尊贵的拜恩公爵,帮我摆脱了那个难缠的圣十字教会执事…真是帮了大忙了。”
挂着有些狰狞的笑容,诺兰·厄德一步步靠近:“不得不说,你可能是我唯一一个喜欢的都灵——你的那帮祖先和亲戚们,个个都是喜欢装模作样的假正经!我们阿尔勒人最讨厌伪君子,所以才这么和皇室不对付。”
“当然,还有一个例外…夏洛特·都灵,她就不同了,正经起来就像个凶恶的母狮子;碰巧,我们阿尔勒人最喜欢狩猎的猎物就是……”
“嗨嗨嗨嗨…你这臭气熏天的家伙,靠着洛伦这么近做什么呢?!”
毫不客气的强调外加更不客气的表情,直接将鲁文撞开的萨莉卡·约拿走进大厅,挎着弯刀横着眼,打量着诺兰·厄德:“看你和洛泰尔的小子打架以为是个男人,没想到居然喜欢这口?!”
“……”洛伦·都灵。
面色僵硬的诺兰·厄德缓缓收回伸出的右手,对着黑发巫师露出了一个十分友好的微笑,然后便躲到一旁。
“再者说,就算你想也不行!”
霸气十足的弯刀女大公,学着鲁文和尤利·维尔茨的模样一把勾住黑发巫师的脖子,很是挑衅的翘了翘下巴:
“洛伦早就已经是我的人,你来晚了,想要就过来跟我抢啊!呵呵呵哈哈哈哈……!!!!”
在她那肆无忌惮的狂笑声中,黑发巫师的表情更加的僵硬了。
尤其是在被诺兰·厄德和尤利·维尔茨,用他们那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着的时候……
只有鲁文一个人,还不太能弄清楚状况:“哎,他们俩在说什么呢?”
“就和你看到的一样。”尤利·维尔茨叹了口气:“萨莉卡·约拿大公,对洛伦·都灵有所倾慕……”
“有所倾慕…呃,就是喜欢他呗?”鲁文抢断道:“不对啊,洛伦这家伙早就有喜欢的人啦,那个古木森林的精灵小姑娘……嗯?!”
“……”洛伦·都灵。
“精灵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瞬间,萨莉卡勾住洛伦脖子的臂膀猛地用力:“说!现在就说清楚!不说清楚的话我就告诉夏洛特她的……”
“咳咳咳…!!!!”
一阵沉重的咳嗽声打断了大厅内风云骤变的气氛,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也顺便救下了差点儿被勒死的维尔茨公爵,外加某个几乎被勒死的拜恩公爵。
“行啦行啦,科罗纳老爷爷,我们所有人当中就属您的身体最硬朗!”萨莉卡·约拿不高兴的摆摆手,小鼻子翘起:
“您今年不会死,明年也不会,后年也不会…所以麻烦别装的好像就快寿终正寝了似的行嘛!”
“当然可以,前提是您必须松开我们的拜恩公爵才行。”不急不恼的科罗纳,笑眯眯的看着弯刀女大公。
“是么,那我要是不松开呢?”一瞪眼睛,不服气的萨莉卡臂肘发力,将洛伦的脑袋死死按向她胸口。
“如果您不松开,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只是在接下来要出现的某个人面前,可能会让您显得很失礼。”
“很失礼?哪个家伙这么傲气,还……”
砰!
一声重重的铁靴踏步声,随着门被撞开的声音一起在大厅内奏响。
顿时鸦雀无声。
走进的身影踏着沉重的脚步,明明只穿着单薄的常服,却依旧带着无法言喻的庄重与威严,令人不由得安静下来,默默地注视着他。
“都来到了,是么。”
康诺德·德萨利昂停下脚步,右手扶在椅子靠背上,犹如烈焰般的眸子将大厅内所有人的脸色都扫了一遍,微微颔首:
“很好。”
“那就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