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恶龙、公主与王子的战争(1 / 2)

被巨大旋涡笼罩,永无止境的午夜帝都,迎来了最最黑暗的时刻。

“轰——!”

巨大触手破开地表的赌场废墟,崩塌的瓦砾随地面裂开的缝隙下陷,冒出的滚滚烟尘很容易联想到火山喷发前一刻的景象。

下一秒,“岩浆”喷涌而出——被巨大触手卷带的腐尸魔们成千上万的爬出地面,像蜂拥的蚂蚁群,朝戈洛汶山丘的方向飞快爬动。

它们大多早已残缺不堪,甚至互相撕咬,扯拽,不顾一切的涌动甚至将挡在前面的“同胞”撕成碎裂的冰块,踏城碎片的同时也被身后一拥而上的“同伴”踩在脚下。

于此同时,破开地面的触手在夜空下舞动着,巨大的阴影倒影在地面上,犹如魔鬼的舞蹈。

“砰!”

伸出的巨大触手重重甩落,震起烟尘将涌动的魔物潮笼罩其中,数以千百计的腐尸魔被血肉堆砌的触手碾成碎片。

“轰——!”

轰鸣声仍在继续,巨大触手一根接着一根破开地面,卷带着成千上万的腐尸魔和被腐蚀异化的蠕虫鼠类一并从地面的陷坑中涌出,迅速占据了周围废墟的一切,然后涌向戈洛汶山丘的方向。

十几根触手在灰蓝色旋涡下朝天抖动,然后接二连三的甩落,重重敲砸着地面。

“砰!砰!砰!砰!……”

烟尘中夹杂着战鼓般的声音,震动不止的地面在不住的哀鸣。

终于……

“轰————!!!!”

大地震动,整个赌场废墟土崩瓦解,在魔物潮中残留的断壁残垣成片成片的陷落,以伸出地面触手所画出的“圆环”,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

流淌着血水和脓浆的邪神躯壳,从深坑中爬出地表。

它蠕动着,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骨头碎裂,血浆流淌的声响;同时触手和身躯不断的卷起地上同样在疯狂涌动着的腐尸魔,向戈洛汶山丘的方向而去。

类似的景象,远远不止帝都的赌场一处。

浴场、剧院,酒馆、旅舍、商铺、学院、楼房、集市、教堂、竞技场……戈洛汶山丘上幸存的猎魔人和守夜人们,震惊且恐慌不安的看着整个帝都正在发生的异状。

“我…这…这是梦吗?”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发生什么了?为什么突然间会……”

呆愣的他们或是目瞪口呆,或是咬紧牙关,或是浑身颤抖,或是拼命的摇头晃脑,甚至用武器划伤自己,拼命想要从梦中“醒来”……

望着数以百万计,千万计乃至更多的魔物潮和可能数都数不清的邪神躯壳,向戈洛汶山丘而来…没有一个人,拿起武器准备迎战。

面对注定的死亡,又有谁会鼓起勇气,做毫无意义的抵抗呢?

就连在埃博登之战时面对潮水般亚速尔精灵大军的卡尔·科林,此时也震惊到头脑空白,表情恍惚的看着这一切:

“不,这不是梦,这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这就是末日…地狱…还有深渊的……”

“……真面目。”

…………………………

望着塞廖尔脸上的冷笑,洛伦的心沉到了最底。

就在此时,被“喑然之梦”所笼罩的黑暗渐渐散去,恢复了梦境世界的原貌——当然,是废墟版本的。

以洛伦的力量想要彻底斩断塞廖尔与外界的联系,根本不可能维持“完全体”的喑然之梦;以他现在的状态也就只能保留最关键的部分而已。

当然,这一点是倚靠艾茵的力量——那种同时结合了转化和轮回的特殊魔法,不是以他那匮乏的想象力能够完成的东西。

“我很好奇,这个可笑的戏法…洛伦·都灵…你还能维持多久?”黑十字狞笑:

“一天?一小时?一刻钟?一分钟还是说…下一秒?”

“在这一切宣告结束之前,我可以给足你机会从我手中夺走九芒星圣杯,你可以尝试上千次,万次…你可以尽管试试看,能否用你赌上性命乃至世界存亡的风险,能否赢得这一丝的转机。”

黑十字缓缓扬起右手,漂浮在他掌心的九芒星圣杯中央散发着一缕残存的微光——那是竭尽所能的圣十字,最后的苟延残喘。

紧咬下唇的黑发巫师死死盯着圣杯,汗滴从额头划过面颊,在脚前滴落。

留给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来啊,试试看啊,为什么不呢?”

笑容隐去,塞廖尔的表情阴沉:

“这不就是你用一切换来的…结束这一切的机会吗?”

“所有的故事都有它的结尾,不论好或者坏;所有的目标都有完成的那一天,不论成功或者失败…我们所渴望的,不是胜利,荣耀,成功或者完美,我们渴望的……”

“是那一切结束之后…如释重负的…自由。”

沉重而不带一丝感情的话语,如钟鸣般敲砸在黑发巫师的心头。

洛伦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攥紧手中的长枪大剑。

“自由…你我都很清楚,不是吗?”塞廖尔轻声叹息:“对于那个没有出现在野狗村的‘洛伦’而言,世界存亡和延续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和流浪骑士一起生活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对我,也是一样——如果没有你,我那圆满的计划本应早已结束一切,根本不会有这么多的变数。”

“残酷的现实将你我变成了彼此的牢笼,只有一个被彻底抹去才能结束这可怕的延续,让一切结束,换来自由。”

“这是你我的命运,洛伦·都灵,你我之间…两个独立且超脱于这个世界的存在的…战争。”

幽冷的话语声,在脑海中回荡。

“不。”

表情凝重的洛伦,突然开口道。

“不?”

莫名其妙的回答,让塞廖尔挑起眉头:“我不是在询问。”

“而这就是我的答复。”黑发巫师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至少出发点是错了——因为如果只有我们两个,那么至少它不能称之为战争。”

“所以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命运,更不是我一个人而是我们所有人的……”

“战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