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她都知道,但她什么也不可能给钱伟,她的人生是属于徐承墨的,她的命运,一点一点的变革,似乎都是为成为徐家的太子妃做准备。
但,并不代表着,苏妮就不看重钱伟,钱伟死,她心里说不出的遗憾,只觉得,这世上又少了一个愿意为她付出性命的人,一如雷老头。
听到苏妮说要为钱伟报仇,苏茉云淡风轻一笑,声音朝着苏茉飘去,“呵呵,我不是一直等着的吗?”眼看着山头上的人都离开了,苏茉这才一招手,收回缠绕在那些人腕子上的阴煞,再一挥手,那些阴煞全部撤了回来,正要挥向雷老头的墓碑,到了半路,还是罢了手。
朝死人动手,她还不屑为之!
苏茉来到坟前,站在雷老头的坟前,她抬起锹,将雷老头坟头的草全部都清理了一遍,挖了几锹土,将那坟头垫高了一点,这才扶着铁锹,在坟前立定,“没有想到我还会来,是不是?你真的是很命好,死的不早不晚,果然是风水师啊,知道自己气运已尽,如若不死,等我成长到今天,你或许就不是这么好命了。只不过,你若想死了能够安心,恐怕是做不到了,刚才,看到了没?你心心念念,用性命守护的人,看到她的来日了吗?”
苏茉说完,又静静地站了片刻,她提起锹准备离开,才转身便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徐承墨,他一双关切的眼,紧紧地锁着她,见苏茉过来,忙上前紧赶了几步,从她手里接过铁锹,道:“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死了第一年,我来看看!”苏茉道。
“还有谁来过?”徐承墨环视四周,眼睛不离山头,紧张地问道。
“苏妮!我没事!”苏茉补充一句,安抚地牵起徐承墨的手,两人一同朝山下走去,“我师父,那死老头,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你吃饭没?要不要跟我去雷奎家里吃饭?”
“好啊!不过,若是别人问起我,你怎么介绍我?”徐承墨边说,边朝苏茉看去,不过,那眼神里蕴含的期盼,却是那么明显。
“这样啊?”苏茉装出很为难的样子,顿时让徐承墨的心提了起来,只见她眼珠子转转,手指头戳戳下巴,就在徐承墨万分紧张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一笑,“你不是我师兄吗?同门之谊啊,有什么不好介绍的?”
果然,徐承墨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很不高兴了,只是,苏茉说的是事实,他无法争辩,闷声朝前走去,不肯再多说,明显是生气了。
看着这样的徐承墨,苏茉不能不心疼,她只是想逗他呀,没想让他生气!苏茉弱弱地喊了一声“师兄!”徐承墨扭头看她时,苏茉一把搂过他的腰,“你说了等我长大的啊!”
绵绵软软的话,从怀里传来,没有经过耳朵,而是直达心脏,将徐承墨一颗心化成了水。他搂着她的肩,低头亲吻她的发,“我没有生气,没有逼你!”他握着她的右手,大拇指在她的掌心里摩挲,霁雪便是在她的掌心里,那里如同嵌着他的一颗心,被她握在掌心,世世不离。
绕道去了一趟城隍庙,老道士还是不在,苏茉将这破庙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门前门后也不知是谁帮忙贴上了门神对联。苏茉依旧是朝着老道士住的那间房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她的旁边,徐承墨陪着她,也一起跟着磕了头。
待到了雷奎家,饭菜已经做好了,一家四口正站在门口翘首以待呢,见苏茉过来,便远远地迎了上去,倒是她身边的徐承墨,让雷奎一家显得有些紧张。雷奎的父亲雷庆云搓着手,不安地道:“那个,茉子,要不我们去镇上吃吧!”
他们这寒门蓬屋的,苏茉么,是自家人,倒也不会嫌弃什么,可徐承墨就不同了,一看就是城里人,听雷奎说起过,搞不好还是大家公子,怎么能招待得起嘛?
“叔,不用了,我师兄他不挑的。”苏茉道,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邱英看在眼里,到了家的时候,她来不及寒暄两句就赶紧去了厨房。
雷奎和雷霜之前和苏茉他们一起出过门,又是年轻人,没那么多讲究,陪着苏茉二人坐着,雷奎给徐承墨斟了酒,很认真地朝徐承墨道:“那个,墨少,你既然进了我们雷家……”
“噗咳咳……”
苏茉才喝了一口水,就被雷奎的话呛得咳起来,徐承墨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看着雷奎,等他说后面的话。
不过是呛了一下,又不会怎样,但看徐承墨这么宝贝苏茉,雷奎心里也是格外放心的,后面要说的话,就利索多了,“你既然进了我们雷家……”
“我说,奎子,你说话靠谱点行不?什么叫他进了你们雷家,是倒插门女婿……”苏茉话说到一半,忙捂住了嘴,才还说雷奎不会说话,自己也是舌头出了毛病了,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
徐承墨笑了一下,捏捏苏茉的脸蛋,他端起酒杯朝雷奎道:“好了,别说了,以后都是兄弟,干杯!”
这一声兄弟,顿时,暖了雷家人的心。苏茉不姓雷,可她是在雷家长大的,名义上是雷老头抱养的,从小到大,雷老头待她如何,她心里有数;而雷家人待她如何,她心里越发有数。雷庆云和邱英二人,是将她看得和雷奎雷霜一般重。苏茉冷情冷心,但每次回来都会到雷家来;还有上一次,雷霜被拐走,苏茉鼎力相助,徐承墨便可看出,苏茉待这家还是不一样的。他愿意这世上有真心待苏茉的人,若有这样的人,他也愿真心以待。
这一声兄弟,便是为苏茉而纡尊降贵!
“这饭菜不好,招呼不周,不要见怪啊!”邱英端着一个海碗从后面厨房里过来,她深深看了一眼苏茉,将自己手中的碗放到徐承墨面前,看样子是额外为徐承墨准备的。
雷奎和雷霜看到,都神秘兮兮地笑了,唯有苏茉,觉得很是奇怪,调侃道:“婶,你太偏心了吧,怎么就只给我师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