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僵尸,到底是听从谁的指令,苏茉也不想知道,这片山岭之上的绝阴阵被雷电劈断,连旱魃都死在了雷电之下,这里的阳气,随着太阳的升起,在慢慢地上升,恢复,达到太极合一。
而这些人,将再也不会有那种生死忧患。也真是亏了这些人,好几代人活在这种噩梦一般的生活之中,温水煮青蛙般,生命被慢慢侵吞,活着成了别的物种的食物,死的不知不觉。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人,也未必是牢牢占据在地球这个食物链的顶端。只是人类,太过自以为是。
重新回到了那白墙黑瓦的屋子里,这里,重新沐浴在了阳光之中,一股股难闻的气味被太阳蒸发,古老的房子,焕发出新的生机,门前的槐树林,槐花正在凋谢,苏茉站在门口,指挥着村子里的人,将这些槐树全部锯掉。
槐树,右边从鬼,本来就属五阴之木,不适合种植在房前屋后。这大片大片地种,越发不详。
“这个,这个,你喝一口,是干净的!”
苏茉扭过头,看了一眼白瓷碗中干净无色的水,接了过来,她抬眼看去,是个年轻男子,同样瘦得没有脸上没有血丝,他紧张地看着苏茉,见苏茉端起碗喝了一口,这才松了口气,双手交替搓着,道:“我从小就出生在这里,我们这里,有两种人,活人和死人,大家都生活在一起。我父亲就是在一次反抗中,中了尸毒,死去的。我曾经试图逃走,但是,这里似乎有一个迷魂阵,外面的人可以进来,但里面的人出不去。”
“有没有人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过上这样的生活?”
一道声音插了进来,徐承墨走了过来,他从苏茉手中接过碗,喝了一口,又递给苏茉,等着男子回答。
男子被徐承墨灼灼的眼神盯着,似乎他的灵魂无一处遮挡地暴露在徐承墨的目光中。男子怯怯地朝后退了一步,他想了想,摇头,“不记得了,谁也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里的人,岁数都不会活很大,四十岁就是年寿最高的了,每天都是很努力地吃饭,种地,只为了有吃的,有吃的,身体就好,就算被放血,也不会很容易就死去。”
这就是苟且偷生了!
“那个女孩子,一个叫苏妮的女孩子,怎么到你们这里来的?”苏茉问道。
“你是说,一个长得很漂亮,身上披着斗篷的女孩子?”男子回忆了一下,“她一年前来过一次,我也不知道她是谁,但我们这里的大巫很听她的话,她是巫族这一代的圣女,又听说,她是大人的未婚妻。她来了之后,带走了大巫的女儿巫新菊……”
“巫新菊?你说巫新菊?”王洛东大惊失色,扑上来,一把抓住男子,疯了一般地摇晃,“你说她叫巫新菊?”
“洛东,冷静!”徐承墨不悦,皱了眉头,厉声呵斥。
王洛东深吸两口气,他闭了闭眼,平息心头的起伏,低声道:“对不起,你接着说吧!”
曾经真的动心过啊,如果她真的姓巫,而不是姓马,要叫他如何面对曾经付出的真心?他宁愿她是因为爱成恨才对他的家人动手,而不单纯是为了某些目的。
“哦,好,好,好!”男子忙点头,生怕说的慢了,徐承墨又不高兴,慌得舌头打转,“圣女把巫新菊带出去后,过了大约一年的时间,巫新菊回来的时候,眼看着活不成了,大巫便把她制成了僵尸。”
“后来呢?苏妮呢?就是你们的圣女,她又是怎么变成僵尸的?还有你们上面的道观里,那个僵尸王,又是怎么回事?”苏茉问道。
“这个,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男子为难地道。
“我知道,我来说!”还是那个大婶,她刚从厨房忙活完回来,本来是喊苏茉众人去吃饭的,见他们在说话,就在旁边等了半响,此刻,接上话来,“圣女就是僵尸王的未婚妻,这么多年都在外面,她是前几天回来的。想要和僵尸王成婚,就要先成为僵尸。别人要成僵尸不容易,但圣女很容易,只需要僵尸王咬她一口就行了。那天是我送圣女上的道观,我听到他们在争吵,僵尸王说圣女在外面惹了很厉害的人,被追到这里来,圣女说,她引他们过来,是为了要帮僵尸王把锁魂链斩断,说是这帮人手里,有神兵利器。后来,你们就来了。引你们过来,也是圣女的意思,她说只要我带你们来这里,就能放我丈夫一次。”
人性的贪婪,苏茉已经不想做评价,毕竟,就算这妇人不带他们过来,他们也是要闯进来的。只是,现在,苏茉很想知道的是,苏妮和那只大手到底有什么关系?
似乎知道苏茉心头的疑惑,徐承墨搂了搂她,“先别想太多,我们先去吃饭!”
简单的饭菜,有一些肉沫,也是山里的野味,带着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苏茉有些吃不下去,只扒了两口米饭,就放下了碗筷。
徐承墨见苏茉没胃口,他也就跟着吃不下去。两人趁着天色还早,便围着这屋子里转起来。这里的房子一间连着一间,都是白墙黑瓦,飞檐斗拱,唯一的差别就是,有的房子门上是黑色,有的漆成了清色原木,但凡是黑色的门,屋子里住的都不是活人,而是堂屋中间并排着棺材,一口或者数口,棺材低于地面,棺材盖掀开放在一边,棺材里空空如也。
可想而知,这里面之前躺的必定是僵尸,昨晚的一场恶战之后,一场天罚,将这里绝阴气场改变,那些僵尸也就魂飞魄散,不复在人间了。
两人在每一间屋子里都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找不出这里的谜,两人便牵着手,慢慢地往那道观所在地走去。山头已经被削去了一大截,树木横飞,乱石松叠,徐承墨搂着苏茉,几个起落,便站在了之前打斗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