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的时间不长,却足以让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刻进骨子里。
“唉!”晏老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似乎知道晏清心里在想什么,“没有墨少,只怕你和她也难!”
“为什么?”晏清不认同地追问道。
“清儿,这世上固然有很多背叛,但,如果那个人,她真正属于你,她是不会背叛你的。”
晏清闭了闭眼,是的,这世上的背叛太多,妹妹背叛哥哥,女儿背叛父亲,姑姑背叛侄儿,一刀一刀,哪里痛就往哪里戳。至亲的亲人啊,叫他如何相信彼此是不属于对方的?
“想要得到,就要倾尽全力地去爱,如果一开始就计较得失,你给我多一点,我就给你多一点,那不是爱,是买卖。”晏老爷子重重地叹口气,“过去的,都忘了吧!”
忘?怎么忘得了?杀父之仇,夺命之恨,怎么忘得了?晏清觉得好难,他怔怔地望着苏茉,想要从她的沉睡的脸上找到答案。他似乎看到了那个倨傲的女孩子,站在全世界的面前,“我想要的,我自己去争取。”“我就是苏家。”
她在襁褓之中,就被亲人遗弃,她在欲置她于死地的人手中苦苦挣扎,拼命存活,她从小山村里走出来,她站在了令整个华夏人仰望的高度。
她似乎从无怨,也从无恨。只怕,不是没有,而是不屑吧?她那么清高的人,傲娇得如一只花孔雀,她哪里有精力把无视于她的人看在眼里?她只一心朝着她梦想的方向前进,她创下了东方集团,她创办了仁爱基金,再把它们一点点壮大。
晏清相信,总有一天,她,苏茉,会站在令全世界仰望的高度,她会成为这人间的神祗。
没有什么能够牵绊她的心,没有什么能够挡住她的脚步。
这一刻,晏清相信了老爷子的话,就算没有徐承墨,他与苏茉之间都是不可能的。不为别的,他做不到徐承墨那样,抛开了一切,只为陪伴在她的身边。
晏清的心里还记着仇恨,如若他是徐承墨,他的丹田被同门师叔废掉,他怎么能够如徐承墨那般隐忍三年,一心修补丹田。哪怕是徒手空拳,他也必定是要如飞蛾扑火般地找金国良报仇,哪里管的上什么丹田?
说不上谁的选择对谁的选择错,但若从心性上来讲,徐承墨要比晏清胜上一筹。
这么多年来,晏清时时想着的只有仇恨,而他处处也针对着那人,只等着时机一到,就送她上西天。多久没有再锻炼了?功力多久没有精进了?
晏清说不上来,这些年的坚持,到底意义何在?
美美地睡了一觉,苏茉睁开眼,打了个呵欠,伸了伸懒腰,习惯性地一滚,差点从狭窄的榻上滚了下来。幸而她手脚快,腿一撑,扶着榻沿稳住了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