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4.第804章 周筱“遗言”(1 / 1)

晏清到底没有敢随便就把碗片给抽出来,他的手扶着碗片,怕碗片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把周筱后背的伤口划拉得更深,他的另一只手扣住周筱的肩部,不让她稍动半分。

当即,酒店的大堂经理背着医疗箱小跑着就过来了,他将医疗箱放在旁边的凳子上,颤抖着手,不敢稍停半分地把箱子打开,搓着手等在旁边,准备打下手。

“碘酒、消毒棉,快点!”

那经理手忙脚乱地将碘酒瓶子拧开,又将消毒棉的袋子口朝晏清那边递过去,方便晏清取拿。

“别动,疼就说,我会小心……”晏清边说他的手已经捏住了碗片的尖端,慢慢地哄着,“没多大事,不会让你死的,你皮糙肉厚,哪怕是一把轩辕剑也伤不了你不是?”

“你才是呢,晏清,你这个……这个小人,要不是你……呜呜呜呜,啊,好疼!”

周筱大喊一声,耳边传来哐当一声脆响,是瓷片砸在地上的声音,后背上,越发疼的厉害了,感觉到一片冰凉,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灼痛感,伤口上一只大手被紧紧压住。周筱吓得顿时就哭起来了。

才哭了两声,她的整个人一失重,便被人整个儿抱起。她被晏清扛在肩上,哭声中,只听到晏清在喊,“备车,赶紧,上医院!”

她是被晏清拽进车里的,晏清的动作虽快,但不失温柔,他的力道用得很讲究,没有扯动她的伤口。但,后背上到底还是伤得有些深,止不住地疼。

周筱呈跪趴的姿势趴在晏清的腿上,真是想不到,她这么彪悍的女孩子,每次都能够让晏清抓狂,哭起来也是这么势不可挡。她许是太疼了,根本没发现一张脸正好埋在晏清的两腿之间,她一抽一抽,哭得很是伤心,晏清的裤子本来就被她用酒给泼湿了,此时那眼泪跟汪洋大海一般,晏清感觉到裤裆里湿漉漉的。

这感觉……真特么的不是滋味。

“别哭了!”晏清的腿忍不住动了动,才吼一嗓子,怀里的女孩子不动了,是被他给吓得,晏清心里略有些不忍,正要软了声音哄两句,话还没出口,便听到一声嚎啕大哭。

“呜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周筱连疼都忘了,挣扎着要从晏清的怀里爬出来,晏清一只手按在她的后背压住伤口止血,她一动,他的手没按住伤口,那血一下子涌了出来,晏清看得火大,但到底不敢再吼周筱,知道这女人只能顺毛摸,耐着性子道:“你别动,血流得太多了,头会晕,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头晕眼花,全身无力?”

周筱后背的伤口虽然深,但晏清处理得当,并没有流多少血,这点血,真心来说,对人的身体没有太大的影响。只有大量出血,才会出现晏清说的这种状况。但暗示对一个人的影响却是很大的,晏清不说不觉得,此刻周筱真的感觉到自己有些头晕,看东西似乎影影绰绰,当下,趴在晏清的腿上,就跟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了。

“呜呜呜,晏清,能不能帮我个忙?”周筱回想起和晏清第一次见面,到现在,一年时间,打过的架不说有十场也有八场了吧?都说不打不相识,晏清可能大概想必应该不会太记恨自己的吧?找他帮忙,他大概有可能应该不会拒绝的吧?

“什么事?”其实很想一口回绝,但晏清有些怕了这个女人了,看在她家祖上为国的份上,晏清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至于帮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等把她扔到医院后,想怎么拒绝就怎么拒绝。

至于去医院的这一路上,还是安抚为上。

“我要是死了,能不能,呜呜呜,不要让我爷爷,呜呜呜呜,知道啊?呜呜呜呜,他老了,你能不能帮我,呜呜呜呜,照顾照顾他?给他养老送终什么的?呜呜呜,他好可怜,呜呜呜呜!”

断断续续,晏清却听得很真切,顿时,他全身僵硬了一般,不知道动弹,按着周筱伤口的手一松,血再次涌了出来,吓得晏清忙着力按去,一时间力道过大,周筱疼得直抽气。

“嗯!”晏清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像是从天边传来,有些飘渺,但真真切切是他心里的意愿。

此时,晏清似乎忘了,这么一点伤,哪里会要了她的命呢?此时的晏清,完全被周筱给带入了,生死离别,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他的父亲、母亲,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那是真实的死亡,固然也难过过,却绝没有此时这般,有种临终托“孤”的沉重感,一颗心竟然被这所谓的“遗言”给压得透不过气来。

“嗯是什么意思?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周筱哭着想要扭头去看晏清的脸,头刚刚抬高一点,扯动后背的伤口,疼得再次抽了一口气,“嗤”的一声,让晏清感同身受,脾气再次跟着上来了,“行了,我答应你就是了,别动了,再动就真的要死了。”

这伤口,有多大,有多深,晏清不是不知道。若是挨在他自己身上,晏清估计连上药都懒得上,可此时,在别人身上,他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在疼他,疼得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就算她真的死了,爷爷有人照顾,还有人帮忙养老送终,其实也不亏对不对?只是想到自己,才活了二十多岁啊,连恋爱都没谈过,周筱怎么想都绝对不甘心,再次抽抽嗒嗒起来,“呜呜呜,我不想死,我还没结婚呢,不对,都没有谈过恋爱呢,连男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过呢,晏清,我背上的伤口会不会留疤?留疤了是不是会很难看?”

晏清当真略略松了松按压的手,往伤口上看了一眼,想到真的会留个疤呢,那伤口正在肩胛下面一点,要是穿露背的衣服,看得一清二楚,又一想,女孩子,穿那么露做什么?声音略微冒了丝冷气,“衣服遮上不久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