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王家英当即冷笑道:“那嫁出去的女儿 泼出去的水呢,大姐她都是嫁出去的人了你还为他们一家做牛做马,是不是老了也靠你大女养呢?”
“……”二妹妈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王家英才不管她是生气还是什么呢,将容容往她怀里一塞转身就走了。
二妹妈真是彻底无奈了——家里的秧苗也一样需要分苗育苗了,可是她忙不过来啊!这时大儿媳妇又把娃娃塞给她,她该怎么办?
没办法,她只有用背带将容容背到背上,然后去挑鸡粪。
她的身子骨本来就不强壮,又背着孩子,就只能一次挑一小担,一小担挑到坡上后都歇了好几口气,然后往那片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的油菜地里一窝一窝地弯腰丢肥进去。
忙到中午时分,她已是精疲力尽,娃娃也在背上饿得哭,坡上的肥也没施完,她只得背着娃娃下坡回家去。
到了家里冷锅冷灶的,而大儿媳妇已经在自己家里把饭吃了,过来抱娃娃的时候还很不满意地说:“你咋这时候才回来喃,你是想把容容饿死啊!”
二妹妈也懒得理睬她,让她把娃娃抱走,自己才热了早上煮的稀饭就着泡菜吃下肚去。勉强凑合着把午饭吃了,她又准备上坡去把那块没施完肥的油菜地继续施肥完,可是这时候大儿媳妇又把容容抱过来给她带了。
她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继续把娃娃用背带背到背上,然后往猪圈房里去铲鸡粪,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前两年还没责任田到户时贾二妹用人参给她调养过身体,身体已经调养好了,可现在无尽的操心和劳累又开始了,而且身边还没一个可说话谈心的人,她感觉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奈。
她站在猪圈房里默默地对着某处念叨着:“有财啊,你这辈子也算是享福了,早早就走了,留下一堆事情让我去担,我担都担不完啊,好累好累的……还是你好哇,天天睡着轻松哇……”
浓浓的悲伤在黑咕隆咚的猪圈屋里荡漾,只有听到她说话的声音被惊醒了的猪“咕咕咕”回应了她两声。
她觉得眼睛涩涩的,但是干枯得没有半点眼泪,生活的重担已经把她的眼泪压得无影无踪了。
在家里,在外面的任何地方她都默默忍受,从无怨言,只有在这黑咕隆咚的猪圈房里她才会如释放般地默默对着空间的某处叨叨上两句,这样她的心里才会稍微舒服一点。
没有人会听到,也没有人会笑话她,猪圈里的猪是不会笑话她的。
嘀咕完后,她开始铲鸡粪挑鸡粪出来。
一挑出来她就听到贾三婶在竹林坝上喊她:“莲香,你背着娃娃还挑粪啊,看把腰闪了!依我说你还是等星期天大芳他们回来让他们做吧。”
二妹妈回道:“这才星期三呢,等不得了,油菜地里的菜秧子都快黄叶子了。还有秧苗也长起来了,还没分秧呢,事情一桩接一桩啊!”
上周星期天贾大姐一家有事没回来,所以地里的活就耽搁了。
贾三嫂说到:“那你让万书放学回来帮着做一点啊,那么大的小伙子了。”
“万书在学校住校啊,他功课紧,今年再要考不上大学又咋整。”
“考大学,考大学,就把老娘丢在家里做牛做马……”贾三婶小声嘀咕着,实在看不下去了,又嘀咕着骂起来:“狗R的贾万里,你老汉死得早,你就这么一个妈了,你不帮着做不说,还把娃娃拿来给她背起,你俩口子身强体壮的咋不背着干活路呢!狗R的不孝子弟,要遭天打雷劈……”
嘀咕着骂了一通后,她又在后面喊:“莲香,干脆你把娃娃拿来我帮你带一会好了!”
二妹妈没有回答她,已经挑着担子走远了。
她不是没听到,而是装着没听到。
上一次她干活的时候她就是把容容交给贾三婶让她帮忙带一会的,谁知她回头就把容容拿去交给王家英了,惹得王家英跑到地里来骂了她好一气。
算了吧,她也知道贾三婶是好心,不过她也懒得去找气受,就这么忍着吧。
二妹妈背着娃挑着鸡粪走在上坡的路上时,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