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秀才倍加欢欣鼓舞,在这个刺激下,完全进入了角色,站在大堂中激扬文字:“既然敢把情况公示出去,我们当然要正大光明的行事!
但在下以为,当前重点在于,对这两日盐商闹衙事件的定性不能是盐务纠纷,必须定性为盐运司官员对抗察院!
甚至还可以更进一步,说这是被监管衙门对监察不满,蓄意串联盐商,蓄意阻拦朝廷钦差对该衙门的监察!这是对朝廷体制的反抗!
老大人可以从这个角度着手,移文申饬盐运司,让盐运司对宋经历的作为提出解释和处置!”
不等别人再次发问,韩秀才喘了口气,很时不我待的继续开口,将自己的一肚子想法往外面倒。
“接下来就要看盐运司如何做了,如果盐运司仍然回护宋经历,那就是包庇和同党之罪!老大人可以此为依据,直接上疏朝廷奏请罢免运司堂官!
如果盐运司甘愿自行处置宋经历,传扬内外便可为察院立威。随后以究治宋经历党羽为由头,全面整饬运司底层官吏,也算是将手伸了进去!”
众人听到这里,大都暗暗惊讶。常言道,士别三日令人刮目相看,这才过一晚上,韩秀才就变得不一样了?
而且从韩延昌的语气、神态,乃至于提议风格上,他们都感觉到一丝似曾相识的熟悉味道。
恍恍惚惚的,众人齐齐产生了范弘道范秀才在这里长篇大论、指点江山的错觉。
没错,这种高强对抗性的态度,这种以暴易暴风格的对策,这种将阳谋发挥到最大的风格,这种小题大做把事情无限拔高的举措,无不是深深刻着范弘道的痕迹。
如果不是深知范弘道与韩秀才之间很不对付,他们几乎都要怀疑,韩秀才这时候只充当范弘道的傀儡,而范弘道还在幕后操纵。
但韩延昌自己心里最清楚,他就是在刻意模仿范弘道。不,这不是模仿,这是学习,这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他不是输不起的人,他会承认对手的强大,但为了战胜对手,也有向对手虚心学习的决心!
只要能笑到最后,只要能赢回来,只要这些都不是问题!
昨晚当值时,他没有偷懒睡觉,整整一夜都在反思自己,同时解构范弘道的言行!既然范弘道的办法这么有效,为什么不能效仿?
遇到问题时,他就把自己代入了范弘道思维,想着如果换成强硬骄狂的范弘道,该会如何去做!
他也能觉察到,郜察院内心深处还是欣赏范弘道的,所以他就要用范弘道式的策略,来夺取属于自己的空间!
不就是装逼么,不就是狂狷么,不就是任性么,他韩延昌就不会出这个风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