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四章 九曲十八弯
钻人头洞是要很大勇气的,我也是拼了,谁知钻进去之后是一条宽敞的隧洞,一个人头都看不见了。我抚摸着剧烈跳动的小心脏,长出口气,在额头上一抹,全是冷汗。还好只是我自己,这丢人的模样没人看见。
这时脑子里传来长出气的声音,显然玄根比我还紧张。只听他说:“前面是不是出现了山洞?记住,这不是真正的山洞,而是真正的人头窟。尽管一个人头看不到,可是一旦走错路,你就会遇到无数飞头煞!”
我差点没哭了,无数飞头煞是什么样的概念?一只飞头煞足够哥们过足瘾,你说无数只,还玩个毛线,直接交枪投降算了。
抬头调整头灯,看到前面这条隧洞并不是笔直的,前方不远便转弯了。我于是问玄根,这条路上是不是还有岔道?老小子说没有,一条道走到底。我生气了,一条道走到底,请问我怎么会走错路?
玄根说:“小爷儿,你别停着不动,一边往前走,咱们一边细聊。”
我于是往前走去,只听玄根说,人头窟有个讲究,叫做“九曲十八弯”。至于什么来历已无考证,不过这并不是代表道路曲折,而是真正的九曲和十八弯。我听到这儿打断他,你逗我没文化咋的,特么九曲十八弯还要分开啊?
“小爷儿你别急,听我往下说。”
所谓的九曲,乃是九个迂回交叉的意思,而十八弯是每一个曲折迂回的道路上,出现的十八个转弯。九乘十八等于多少,老小子一时没算明白,反正把他自己都算哭了。嘱咐我一定要记清道,不能走回头路。一旦走错路,便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我似乎有点听明白了,九条迂回的道路,相互交叉,那不是岔道是什么?你个老混账,还口口声声非要九曲,九你个毛毛虫吧。特么的九条路掺和在一块,那就是一个迷宫,八成比刘维天的红尘绝地还要乱。
你让我记清道,这不是逗我么?
转念想起刚才玄根说时间很急,原来急在这儿,这样的迷宫道路,一夜之间能走出去,你就是最牛逼,没有之一。
玄根也只能说到这儿,至于九曲十八弯怎么走,要看我自己了。其实也没啥好怕的,我有过走迷宫的经验,无非这是一个全新的棋盘,只要避免走回头路,那便没问题。可是当走过一个九曲交叉点,两个十八弯后,我想借眼泪了。
因为九曲交叉纵横,就像错综复杂的蜘蛛网。站在第二个交叉点前,我忘了哪一条是刚才走过的。尽管只是九分之一的几率,可是谁敢说不中奖?这还是才开始,如果侥幸能够走过一半,那么之后中奖率就是五五开,特么的我不走了!
刚停下片刻,老小子就开始催了,我敲着鼻尖来回瞧望。诶,这条道绝对没走过,因为前面有条黑影。我迅速钻入这条道,往前急走几步,很快来到那条黑影前,原来是一具被剥皮的干尸。
从发黑干瘪的外表看,这人死去多年了。临死背靠墙壁,双手前伸,做出一个与人争夺东西的动作。我于是感到很好奇,弯腰看到它双手捏着一片黄纸。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以致死前都不肯松手?蓦地想到一个可能,顿时心头砰砰直跳。
抬头再看干尸身上,只见肩上还挎着一个黑色皮包。这种包是十几年年前流行的产品,现在连农村都没人用了。我伸手去拉拉链,刚一碰到,皮包带子便断开,咔嚓一声在地上摔散。一片腐烂的杂物从中滚出,有钱包、手机、手套、毛巾等东西。
“我的小爷儿,你怎么不走了?”玄根急道。
我没理他,蹲下来打开钱包,里面有一沓毛爷爷,居然并没烂,哥们毫不客气塞自己兜里了。然后找出一张身份证,只见上面姓名是丁灿!
果然是他,他竟然死在了这里,可是画命符呢?我忍着心跳抬起头,瞅着干尸手上剩下的那片黄纸,一颗心沉到底。能让丁灿临死都不舍的一张黄纸,肯定是画命符!
这特么的谁干的?我猛地站起身,恨不得一拳把干尸脑门砸碎。你丫的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这瓷器活儿,还不如把符留给花百万,哥们也就不用巴巴的跑秦岭了。现在倒好,你自己小命丢了,符也被抢走了,你的外甥女咋办!
“小爷儿,快走啊!”玄根不住口的催。
我这会儿心情一落千丈,都懒得逃了,依旧没理他。可是被老小子吵的特别心烦,恨不得咬他一口。于是拿起钱包和手机揣进我的包里,往前继续走。在前面一个转弯处又看到了一具剥皮干尸。
这家伙在地上缩成一团,看样子是惨遭剥皮而死的,丁灿那架势是死后才被剥的。我在它身上瞧了瞧,没任何东西,不过这家伙右脚有六个脚趾。我就多看了一眼脚趾,忽地发现脚下似乎有东西。
我用石工锥把它右脚挑开,只见下面压着一块叠成方胜的信纸。当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一瞅之下不禁心头大喜。纸上写着几行小字和一道古怪的咒语,文字内容是如何使用咒语来破解人头窟的。
其实别看九曲十八弯搞的那么复杂,只不过是障眼法,每一个九曲交叉点,都是可逃出人头窟的门户。在此插上一枚铁器,染上自己血液,按照咒语念出,那便逃出魔窟了。
“小爷儿……”
“别叫了,像只老鸦似的呱噪,烦不烦?从现在开始闭上你的狗嘴,我让你说话时你才能说。”我骂完他之后,瞅着这六根脚趾心说,这家伙有破解人头窟的法子,为啥却死在这里了呢?八成是没带铁器,要不然是被人抢走了,反正这家伙运气不好。
于是走到前面交叉点,拿石工锥插进地面,涂抹了鲜血。才要念咒,蓦地在旁边又看到一张叠成方胜的信纸,信纸一侧还插着一根生锈的铁钎。
我心头一动,看样子之前猜的没错,有人抢了那家伙的铁钎。这个人又是谁,他们是同伙,还是仇敌,与丁灿的死有没关系?
正要打开这张信纸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忽然眼角瞥见一颗人头飞行的影子。我吃惊抬头,只见四面八方洞窟内,各有一颗头颅徐徐飞来,长发垂地,鲜血淋漓,全是飞头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