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循序渐进的试探，这一战从一开始便是最震撼人心的白热化！

如两头卯足全力的大卡车相撞，那各自身上爆发的神力纠缠在一起，相互扭曲变形，继而湮灭，唯有最原始最纯粹的破坏力量扩散而出，立刻把两人脚下的大地、连着身后的“碧水”大瀑布给震得崩裂粉碎，乃至于连整坐蟠龙山都给撼动了起来！

仅仅只是一记最野蛮的正面碰撞而已！

这毁天灭地般的动摇晃摆，以最直观的真实告诉所有旁观者，这场决斗的规格有多高！切身感受着这股毁灭气流，众人都禁不住生出心惊胆颤感，并后知后觉的回味到姬家隔出五里空地的举动不是太保守，反而是太“冒险”！

自觉实力不济者，已经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去。在他们看来这场旷世之战固然精彩绝伦，但再精彩都不如自己的生命精彩，自然不愿立足于危墙之下。而另一部分实力强者则反而有更上前一步的意思，实力越强便越能从顶级强者的对决之中得益，这样的千载难逢机会，他们当然不愿意错过了。

我和方璇安安静静的看着，白岚却害怕的扯了扯我的衣角，开口哀求道：“王大哥，我们也离远点看吧？”

“不碍事。”我笑着说道：“大哥我虽然实力不怎么样，但这位姐姐可是厉害得很，足够保护下咱俩有余了。”

白岚惊讶的看着方璇，目光中带上明显的崇拜和尊敬。方璇则是没好气的敲了敲我的脑袋，在一般修行者眼中她确实够得上高山仰止级别的高手了，可跟我比起来就差得不止一两个层次了，我这赞许中在她听来难免就有几分调侃的意味了。

玩笑归玩笑。敢于留在这危险距离观战的，大概也就原来数量的十分之一而已。能够明显感觉到，落在我们身上的监视力度变大了。现在看来，这观战距离分明也是算计过的，为的就是甄别出值得关注的强者，看来姬月岚已经防备到其他可能的插手者，甚至都已把我可能的现身都算计在内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倒没有多少慌张，仅仅是多留一个心眼罢了。这近距离还足有千人留下，而且几乎个个都是修行强者，姬家想要完全监控并从中把如我般的异心者挖出来还是相当有难度的。而且事到如今，就算姬家有了防备我也没法去理解太多，总不能丢下霸王不管吧？管他们布下什么样的天罗地网，我都必须撞破开去！

心中如此想着，我的目光却从未曾在激战的最中心处挪开。

不过几个呼吸起落间，两人便已交锋上了足有百回合。震耳欲聋的巨响一直都不绝于耳，而被他们划为战场的那一片区域直接成了名副其实的“死地”，非但是生命绝迹的禁区，原本的山山水水更是早已化为齑粉，就连承载他们力量的空间本身也不例外，道道肉眼可见的清晰裂纹，便是即将崩溃的最好先兆！

毕竟这可是两股远超于高阶真神级别的力量。同时全力爆发开来，哪怕是这个大千世界，也根本无法完全承受得下来。

又一次猛烈力量碰撞过后，两人不得不暂缓交锋。倒不是他们后力无以为继，而是身处的空间不堪重负炸裂崩塌，倒灌进来的虚空风暴逼迫得两人不得不暂时各自退开，等待着被炸裂出来的缺口自我修复。

“两个都是难以想象的怪物……”方璇由衷感叹说着，扭头向我询问道：“哪一方占优了？”

暂时分隔开来的两人，霸王一身完好衣衫被切割得近乎破布条一样挂着，身上大小剑创血痕固然不少，但也仅此而已，直到最后一刻他的气息和动作都依旧流畅；而姬月岚身姿从容，看起来连一片衣角都不缺，唯独额上发根出渗出一道血流，顺着脸颊滑下，显现出他在刚刚的血拼之中并没有想象中的轻松，但也就这样了，同样未见又任何勉强或者不支的迹象。

方璇问我哪一边占优，我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正如她所说，两个人都是难以想象的怪物，刚刚在旁人看来毁天灭地的一场大战，对他们来说也就是暖身运动的前奏而已，就这样又哪里看得出谁优谁劣？

我摆出无奈的样子，对神色紧张的白岚说道：“你和我的银子都打水漂了啊……”

白岚没有在意我这个冷笑话，反而吃惊的看着我：“怎么王大哥你就一点也不害怕的样子？”

被白岚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我的异样。如方璇这般等级的强者，在观看霸王和姬月岚的决战时都免不了胆颤心惊，更别说是其他的观战者了。也难怪乎在白岚看来，不动声色的我会显得“不正常”。

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毕竟此刻全场焦点几乎都在决斗中的二人身上，也就没谁会真的聚焦到我的身上来了。不过作为这“不正常”的本身，白岚的话语却引起了我的反思。

霸王和姬月岚的力量境界不惊人吗？惊人！可以说都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看其他人的反应便可知道带来多大的震撼了。

可是在我看来，这种程度的力量，却已不足以拨动我的心弦了。

原因就在于我已经站到了与他们同一水平线之上，而且还见识过更高层次的风景。

至高无上的天道，比天道逊色不了多少的黑日，力量达到世界之王级别极限巅峰的恶魔之王、魔鬼之王和科伦达之王，仅次于他们的亚历克斯和巴特勒……

这些人才是真正站于无穷位面世界最巅峰之上的强者。而霸王和姬月岚此刻的表现，充其量也只能算穷极这个大千世界的容纳极限而已，跟他们比起来，可还有相当的一段距离，最起码在他们都使出浑身解数之前，这种程度的交锋，也不可能钩得起我的兴致了。

不过，我感觉也快了。

虽然短暂回归到最初的对峙状态，但透过顶级强者之间的独特感应，我已经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他们都将会拿出真正的全力来，把这场战斗变得更加纯粹，也更加的凶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