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国公猛地抬起头来,他脸上的惨白和晦暗还没有过去。
“张大人,我儿徐良刚被就地正法,还不满意吗?”徐国公厉眸看向张迎之,道。
“徐国公,徐良死了,是因为他罪有应得,但是这并不能抵消国公爷你欺君罔上的罪名。”连似月道,唇角噙着淡淡的表情,“如果国公爷觉得我说的不对,不妨请皇上来定夺!”
“胡说!”徐国公来不及适应徐良刚刚死掉的悲痛,又要立刻和连似月争辩起来,“你明明知道皇上龙体欠安,还要去皇上面前告状,这不是枉顾皇上马!”
连似月却不疾不徐,脸上露出微微笑意,道,“皇上的龙体康健,本王妃自然日日放在心中,不敢遗忘。但是,怕就怕就有的人,趁着皇上龙体抱恙,做些暗度陈仓之事。”
“你!连似月,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你趁此机会胡言乱语,搬弄是非!你腹中孩儿安然无恙,我已将我儿性命赔给了你,你却咄咄逼人,我看,你今日的目的不是要徐良的命,而是冲着我来的!”徐国公冷声道。
连似月目光紧紧逼视着徐国公,眼角那冰冷的余光,则扫过一旁的凤烨,道,“八殿下,国公爷包庇徐良回京是不是该受到惩罚?八殿下不会因为看到徐良已经死了,对国公爷的罪行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八殿下,徐国公欺君罔上,若八殿下包庇的话,吾等大臣,只能前去求皇上和太后娘娘定夺了!”张迎之进一步道。
凤烨目光看向连似月,她冷静,冷淡,却咄咄逼人。
说她是冲着徐家父子来的,倒不如说,她今日分明是冲着他来的。
凤烨袖中的拳头握了握,轻呼吸了一口——
今日她手持宝剑,冲上殿来,已经打定了要将徐家父子一并打落。她是故意闹得人尽皆知的,哪个女子都不敢手持长剑,大腹便便闯入金銮殿,但是她敢,而且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仅此一点,徐国公和徐良就输了。
终于,凤烨道,“徐国公明知徐良私自回京,却知情不报,来人,将他……暂押地牢,待皇上龙体好转,亲自定夺。本王既被皇上委派监理国事,便不会徇私,恒亲王妃还请放心。”
“殿下……”徐国公面如死灰,势头正盛之时,竟然被打入了地牢!
凤烨挥了挥手,闭上眼睛,道,“先带下去吧。”
徐国公被带了下去。
“多谢八殿下主持公道!”连似月颔首,道。
凤烨眼底褪去了所有的情愫,道,“恒亲王妃,你怀有身孕,即刻退下,回府去吧。”
“是,八殿下。”连似月转过身,一步一步地离去,那冷凝的脸上,渐渐绽放出一个更加冰冷的笑。
凤烨看着她的背影,嘴里喃喃道,“我怎么刚刚好,就遇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