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秋寒听闻李依研和四个兄弟被炸身亡,平静的面容下透着股狰狞,让站着的三人都心里发蒙。
大家倒希望沈秋寒能哭一场或者发怒摔东西、大吼大叫也行,只是这么呆呆地坐着,神情恍然,冷眸里的光焰一点点熄灭。
这哪里还是那个风度翩翩、冷酷睿智的沈大少,仿佛他的心也随着李依研的永别而死去了般。
一股阴冷寒凉的气息笼罩着病房,短暂的宁静随即被打破“阿牧,你去金三角把大冰,还有……小冰和兄弟们的遗体全都带回来。”沈秋寒低沉的声音响起,空洞的毫无生气。
他说不出李依研三个字,提都不敢提,但是病房内的人都懂。
李牧没有答话,偏头为难地瞅了眼陈天育,接下来的话,他实在没有胆量说。
陈天育叹了口气,上前一步搭上沈秋寒微微颤抖的肩,厚唇动了动,轻声说道“秋寒,你先别急。”
死气沉沉的冷眸狐疑地抬起,扯出一抹苦笑“怎么,看来李牧的话没说完,你说吧,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陈天育和李牧对视一眼,神色迷茫而忧虑,“秋寒,你听我说,你一定别着急,别烦躁,有些事没想到会……”
“说吧,依研没了,还能有什么更糟的事,接受不了?”沈秋寒酸涩地说道。
陈天育知道不说不行,因为一会警察肯定会来。
“秋寒,昨晚木屋爆炸后,柳安臣刚好返回目睹了一切,报了警。
当地警方半夜去了事发地,把火灭了,并调取木屋周围的监控。
警察认同了柳安臣的说辞,大冰指挥,小冰带着人进屋,在与屋内人发生争执后,引爆**同归于尽,炸死了他的妻子李依研。
当地警方当场抓了大冰和两名队员。”
听到这里,沈秋寒薄唇微挑,冷冷地摇着头。
陈天育悲愤地攥着拳头,继续说道“柳安臣隐射大冰是受人指使,幕后人是你。
说你嫉妒依研和他远走高飞,还有了孩子,因爱成恨,起了杀心。
刚巧大冰行动前,和你联系过,当地警方也采纳了柳安臣的指控,怀疑你是主谋,已经提交我国警方协助调查,抓……抓捕归案。”
沈秋寒点了点头,抿着唇笑出了声,笑中盈盈带泪,却始终一言不发。
李牧、陈天育和沈君南见沈秋寒这副模样,一下慌了神。
现在情况很明朗,这次营救活动,沈秋寒进了柳安臣布下的局。至于为什么布局,这个局布了多久,最终目的是不是让沈秋寒身败名裂,都还是未知数。
陈天育现在暗暗后悔,不该打那个电话。柳安臣知道沈秋寒在意李依研,一定会追踪他的手机信号去找她,刚巧中了他的圈套。
大家心知肚明,沈秋寒爱李依研到了痴迷的状态,只会救那个小丫头,怎么可能派人炸死她。
沈秋寒被无端端扣上杀人凶手的罪名,不应该是这个表情,他该愤怒、该追查、该反击、该力挽狂澜,该扭转乾坤。
而不是如一潭死水般,平静、冰凉、漠然。
沈君南见他哥如魂飞魄散般呆愣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揪的疼,清颜微怔“哥,哥,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打算怎么应对?
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杀人凶手,可也不能坐以待毙,让柳安臣为所欲为。
他当初像个救世主一样,大义凌然地拿着手术刀救你,我还真把他当成恩人感谢了。
谁知他竟然是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现在还来这么一手。”
沈秋寒低垂着头,幽幽地说道“我就是杀人凶手。如果我不穷追猛打,逼柳安臣,依研就不会死。
所以,我就是夺了她命的罪魁祸首。我应该负责,受到惩罚。”
“秋寒,不是这样的,你别和自己较劲,这样刚好中了柳安臣的计。他现在就是想看着你颓废惆怅,生不如死。”陈天育低低的嗓音急躁起来。
“依研没了,以后的人生,我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有什么乐趣,还有什么追求,还有什么希望?
这样的人生对我来说,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俊颜微抬,绝望地扫视着眼前的三个好兄弟。
薄薄的水雾填满无神的双眸,悲伤的眼泪终究是兜不住,肆无忌惮地滚了下来。
“哥,你别这样,你这样我难受。依研走了,我们都很伤心。
我知道你无法接受,可人已经走了,如果她在天有灵,也不会看着你如此悲伤,如此作践自己。”沈君南眨着血红的双眸,伤感地低吼道。
“呵呵,对,我就是作践自己,我是罪有应得。别说了,你们都走吧,让我静静。”沈秋寒眯着眼睛,平淡地下了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