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陆鸣喝多了,有人大着胆子问起了当年的那桩私定终身的丑闻,他们好奇的是,明明这两个女子的才智和才学都相距甚远,就连长相也是颜彦略胜一筹,何以陆鸣居然眼拙至此。
吴哲是深知陆鸣心事的,也深知陆家这一团乱麻的,因而听了这话忙道:“好了,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不是已经辟谣了么,说是误传,是那两个婆子为了推卸责任胡乱攀扯的,这你们也信?宁静兄明明就是因为我那个大舅兄冲撞了颜家大姑娘才不得已娶了颜家二小姐的。”
“讷言兄,在座的也没有外人,那种话也就是糊弄一下坊间那些百姓,自家兄弟就不用掖着瞒着了,不瞒各位,这件事我可是好奇两年了,就等着宁静兄回来解惑了。”说话的是徐钰。
“还有我,我更好奇的是你家那个哑巴怎么刚刚好就摸到了颜家的藏书楼,你事先是怎么跟他说的,他之前有没有见过颜家大小姐,怎么就答应配合你呢?”问话的是户部尚书的儿子石曦。
“二表哥,你也是太不厚道了,早知有这样的好事找我呀,白白便宜了那个傻子,说不定弄到现在,我也是一个四品将军了。”朱晋也开了句玩笑话。
主要是那段时期他名声也不怎么好,亲事也有些不顺畅,连颜彤和陈宸都没看上他,最后娶了一位三品官员家的千金,为此,朱晋一直有点呕的慌。
可这番话正好戳中了陆鸣的痛处,于是,二话不说的他直接把酒桌掀了,看都没有看一眼在场的人便转身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你,你们几个,这算什么?”吴哲伸出手来点了点这几个人,咬咬牙,转身出去追陆鸣了。
陆鸣出来被风一吹,脑子倒是清醒了几分,可越清醒,他心里越难受,偏此时有几个人从他身边经过,见了他的醉态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而这些目光落在陆鸣眼里则都成了嘲讽,为此,陆鸣挥舞着手臂要把路人赶走,“滚开,连你们也要看我的笑话么?”
正好这时吴哲出来了,忙上前扶住了陆鸣,并对几位路人陪笑说道:“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高了。”
说话间,陆鸣的几个侍卫也听到动静跑出来了,紧接着徐钰等人也出来了,大家一起帮着把陆鸣扶上马车,吴哲和朱晋陪着陆鸣一起进了陆家。
原本依吴哲的意思是干脆送进内院,可陆鸣不干,他不想进去面对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睛,更不想听她们的絮叨,因而,他进了外院,外院旁边紧靠着外书房还有一个小跨院,是他十岁到十八岁时住过的院子。
吴哲和朱晋把陆鸣送进这小跨院后,仍觉有点不放心,命人去后院通知了一声。
陆家的女人们听说陆鸣喝高了,纷纷跑了出来,就连颜彧也扶着两个丫鬟出来了,好在陆家的外院此时除了几个当值的小厮外并没有什么外男。
而吴哲和朱晋见来了这么多女人,交代一声,忙找了个理由回家了。
朱氏见没有外人了,忙命人来扶陆鸣,说是要送回她住的院子,找人给熬点醒酒汤。
“别,还是送我那吧,我是妻子,照看醉酒的丈夫是我的本分,哪能劳烦母亲大人?”颜彧开口拦住了朱氏。
老太太见这对婆媳争执上了,也说道:“还是送到我那吧,二郎小时候心情不好或生病了都喜欢住我那,喜欢我哄着他睡觉。”
“这样吧,还是送到婉儿那去,谁也别争了,母亲年岁大了,也没有精力照看了,二郎媳妇是个孕妇,自己还需别人伺候呢,哪里能伺候别人?婉儿没什么事,就让她伺候吧。”朱氏见儿子的眉头又挤一处了,知道儿子这是不耐烦也是不乐意了,忙改口说道。
“夫人,世子刚回来,论理应该。。。”周婉一看点了她的名,忙先看了颜彧一眼,这才说道。
“那就听母亲的,去婉儿妹妹那。”陆鸣打断了周婉的话。
朱氏见此忙推了下周婉,命她去扶着陆鸣,周婉只得叫了自己的丫鬟一起上前架起了陆鸣。
回到周婉处,伺候陆鸣洗漱后,周婉扶着陆鸣上了炕,见陆鸣的眉头紧锁,周婉心里略略闪过一丝心疼,伸出手来替陆鸣抚了抚眉头,“表哥因何不快?”
陆鸣抓住了周婉的手,“连你也看出我的不快,你呢,你嫁给我开心吗?在陆家生活开心吗?”
这话周婉就有些不太好回答了,正犹疑时,陆鸣甩开了她,“呵呵,连你也不开心了?这个家变了,不再像个家,倒像是个牢笼,婉儿,你恨我吗?恨我把你关进这个牢笼?还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如那个哑巴?是不是也嘲笑过我?”
周婉这才知道陆鸣醉酒的症结所在,忙摇了摇头“没有,我从没有这么认为过,表哥,你有你的过人之处,何必非要跟别人比?还有,我从不觉得这个家是牢笼,吾心安处方是吾乡,有你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
周婉说完这话,脑子里倒是也闪过另外一张面庞,不过她很快甩了甩头,把那张面庞甩了出去。
事到如今,她也没得选了,既然走了这条路,既然老天把机会送到了她面前,她想试试看能不能抓住。
尽管周婉后面一句话颇为让陆鸣感动,可醉酒的人固执起来也是没有道理可讲的,这不,陆鸣又追着问周婉,他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表哥的文才武略早就誉满京城,这还用比么?一时的失利并不能说明什么,可能表哥没有找到真正的用武之地。还有,表哥想必也知道,不管做什么事情,讲究的是一个天时地利人和,这三者缺一不可,所以表哥大可不必妄自菲薄。”周婉略一斟酌,说道。
这番话算是说到了陆鸣的心坎里,正要细细琢磨一番时,周婉的双手放到了他的头上,替他揉捏起来,很快,陆鸣的注意力就转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