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慢的走向了凌晨三点半。
任丘广电大楼的底层会客室内,晋绥军某师的师长孙金泉此时正在朝几个部下发着邪火:“一群饭桶,对方才那么点人,整整三个连竟然全被吃了。最后,竟然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此事要是被阎主席知道,我看谁能保得了你们的人头!”
“师座,我敢肯定是学兵军的狼牙,刚才我去查看过阵亡兄弟的遗体,几乎全部是一枪毙命——这枪法准得实在是太邪乎了。”
孙金泉听了这话更怒:“狼牙,狼牙又怎么了?狼牙就不是人了?我们晋绥军的兄弟是比他们少了一只手还是少了一条腿?”
师长动了真怒,所有的人都不说话了。孙金泉恨恨的坐下,喃喃道:“他娘的,张镇这小子也太不中用了,怎么说也是学兵军的副军长,竟然指使不动他原先的嫡系。他娘的,大刀的那帮兔崽子也真是的,这都易帜了还装什么贞洁烈女……”
看守兵工厂等厂矿的任务,张镇原本是想交给大刀投诚人员的,但是因为大刀不愿意对那些强硬分子使用暴力,无奈之下只得让晋绥军充当这一角色。所以孙金泉才有这样的怨言。他倒忘记了,自己之所以同意接这个苦活,本是冲着那些先进设备去的,只是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了这么一支部队。手段老辣不说,动作那个快啊,等他们率领大部队过去,已经只剩下燃烧的废墟和横七竖八的尸体了。
白白的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结果连人影都没看到,这让孙金泉感到相当的郁闷。而最让他气愤的原因,却是这段时间任丘境内有增无减的针对晋绥军的暗杀和骚扰。晋绥军响应最高军事当局的号召出兵河北,名义上是“为国出力”,实际上,阎锡山有着更现实的考虑——那就是看看能不能将河北也收入自己囊中。所以,晋绥军在任丘和定州对当地百姓表现得相当的克制。然,因为当中掺杂着力行社的人,而这些特务做事却是真正无法无天的,所以,晋绥军虽然表现得相当的友好,却并没有得到当地人的好感。
任丘地区的民风受学兵军的影响,相当的彪悍。而自卫队的设立又使得一些基本军事知识得到了普及。两点结合的结果是产生了众多无法无天的“刁民”,这些“刁民”不仅作战手段花样繁多,而且还能制造一些土炸弹。这给晋绥军带来了极大的伤害。
孙金泉正在发火,忽然西南方传来了枪炮声。“哪里打枪?”他立刻喝令手下出去查明情况。几分钟之后,出去的手下还没回转,电话响了。
一个手下接了,立刻将电话交给他说:“是张军长。”
“他娘的,一准又来求救了!”孙金泉恨恨的骂着,极不情愿的走过去接过了电话。
话筒里传来的正是张镇焦急的声音:“孙师长吗,学兵军正在攻打军部大楼,请赶快派兵增援。我们快顶不住啦!”
“他妈的,你不就是学兵军军长吗?”
“孙师长,请看在同为党国事业奋斗的份上,救救张某吧!”
“多少人?”
“很多,最少有几百人!”
“啊!是谁带的队,李铁书吗?”听说人数不在少数,联想到自身的安危问题,孙金泉不敢意气用事了。
“具体是哪部分我也不清楚,应该是正规军。”
“你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到!”撂下电话,孙金泉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哨子,大声吹了起来,然后朝愣在那里的几人喊:“赶快集合队伍,学兵军打进城里来了!”
由于城内越来越频繁的刺杀行动,孙金泉师除了外驻的小部队,其它部分全部集中在广电大楼附近。这本是他为了减少部队伤亡的无奈之举,现在倒方便了他集合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