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藏身在寺庙之中?”
当日谢棋被七先生的人突然杀死时,也是在白马寺外头,不管这是不是巧合,总之这东华寺有问题是一定的了!
殷昱沉默片刻,站起来,“立即调集人马把东华寺里外监视起来,七先生就算没藏在寺里,可他既然在寺里烧这些纸,那也肯定就在附近出没!尤其盯住年纪在二十五至三十五之间,身高六尺左右的男子,最好是能够全部盯住进寺来的人的举动!除此之外,再在方园三里内布几个暗梢!”
“卑职遵命!”
骆骞退出去。
殷昱低着看着手上那半张纸,虽然看不全内容,但估摸着是篇心经,凑到鼻尖下,纸上还残余淡淡的花香……
谢琬天乍亮便坐起来,掀了锦被下床。殷昱拽住她衣角道:“怎么这么早起来?”
“今儿十五,德妃让我陪她去大相国寺上香,我怕晚了。”谢琬把他手拍掉,下地道。
那日从宫里回来,她也曾问过殷昱关于惠安太子的事,可是毕竟过去多年了,殷昱竟什么也不知道,甚至连宫中有过一个死后追封为太子的皇伯父也没听说过。谢琬也就不问了。可是她心里对于惠安太子又有着几分好奇,为什么宫里那么多人,当年患上天花的却只有他一个人呢?
按说宫中那么多太医,如果不是病发到最后要紧关头,要死人也是不大容易的事,可既然他病得严重了,为什么其余人却没事?
当然,后宫之中哪年不死人?皇子也是人,也有他抵不过的病灾,所以她也没格外纠结这事,但是如果能够从德妃淑妃处挖到点当年的往事碎片,那也是好的。
所以当前儿德妃说她要去大相国寺上香替皇帝祈福,问谢琬去不去,谢琬就点头了。
殷昱也坐起来,“我约了楚王去对帐,顺便送你去。”
谢琬唔了声,唤了牡丹和芍药进来梳妆。
半个时辰后一身月白纱衣的谢琬头插着展翅大金凤步摇,佩着几件简单的金玉进了宫,德妃刚刚好到达宫门口了,殷昱上前行了个礼便就告辞,这里德妃拉起谢琬的手道:“看着你们小儿女这般恩爱,可真是欢喜。”
谢琬抿嘴笑了下,登了自己的大轿。
一路无话,到达大相国寺时天色渐亮,寺里方丈早已迎出门来,领着全寺僧人向德妃和谢琬合十行礼。进了山门,方丈慧能亲自为引,领着她二人进一座座佛前进香。
随着天色渐亮,来上香的人也渐渐多了。大相国寺是皇家寺庙,来进香的不是宗亲勋贵便是二品以上的大员家眷,这些人往日在宫里或大臣宴会家中也是常见的,因而德妃和谢琬到来时,也并不需要格外清场。
拜完佛依旧去禅室稍坐,因为来上香的人许多听说德妃和谢琬都在在这里,所以递了话要来拜见。
先进来的是几位勋贵夫人,谢琬因是陪客,虽然与她们更熟些,却也知分寸地少说多听。如此这般几轮过去,德妃见着无人再来,便就招呼谢琬起身出门。
谁知才刚出了门槛,就见不远处庑廊下一对母女正在说话,母亲轻斥着女儿:“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在佛祖不敬,我非罚你抄经不可!”
谢琬见状便就笑了,扬声道:“婵妹妹素来乖巧,如何要被罚抄经?想来定是国公夫人拘得太紧了。”
远处鲁国公夫人与顾明蕙俱都抬起头来,一脸讶色,待见得是她,而且德妃也在旁边,便连忙走过来,躬身行了个大礼,说道:“正听说德妃娘娘和王妃在此间,要来拜见,哪知道小女却打翻了签筒,这么大的人了,行事这般鲁莽,如何要得?可不就在这里训她了,倒让娘娘和王妃见笑了。”
谢琬因着德妃在侧,不免与德妃笑着介绍道:“这就是鲁国公家的三姑娘明蕙。”
德妃是不是头次见顾家的姑娘,但是这顾三姑娘也不多见,因着鲁国公跟太子妃是亲家,所以德妃也问了顾明蕙几句,只见顾明蕙应答得体,娇俏之余,倒是也不失活泼灵动。
鲁国公夫人见得寒喧完了,问起谢琬她们去处,听说是要出寺了,便也就唤人备轿,要与之一起。
谢琬知道她这是不想顾明蕙再与德妃说下去,生怕德妃相中她给殷曜做妃子的缘故,暗地里一笑,倒是也顺水推舟遂了她的心愿。
其实莫说德妃不喜欢顾明蕙这种活泼外向型的姑娘,就是喜欢,碍着顾盛宗是殷昱亲妹婿这层关系,德妃也不会自讨没趣去做这种事。鲁国公夫人的心思,看着像是有些多余。
因为都是熟人,也就没那么多拘束,等依次上了轿,便就一道出寺去。
谢琬这里直接回了府,德妃这里与鲁国公夫人则又还要同上一段路才能道别。
一行上了王府大街,道路渐渐宽敞,但是德妃出行排场甚大,因此也占据了大半条街。仪仗走了一半路,忽然停下来,德妃问宫女,“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