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打湿了秦致远肩膀处的衣服,她告诉自己不能哭的,哭是没用的,眼泪是最廉价的,但在秦致远的怀里,她顾不上那么多,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发泄心里所有的不甘心和痛苦。
秦致远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她,双手在她的身上缓缓的抚摸着,安慰着。
刘叔的后事办的很快,东西准备好了之后,秦致远亲自出去找人看了日子和时辰,又买了一口棺材,明日下葬。
晚上的时候,钟飞来了。
他的脸上很是疲惫,嘴唇发白,神情憔悴,朝着刘叔深深地鞠了一躬,又满脸歉意的看着秦致远和柳月儿:“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足以说明一切。
这次的审讯依旧不成功。
他还是失败了。
王少北当时确实是中了一刀,如今还在昏迷中,他属于受害者,而刘叔是被仆人打死的,王老爷很配合,把当时在场的所有仆人都送到了衙门,而那些人,都承认是自己所伤,不关王少北任何事。
哪怕钟飞空有一腔怨恨,也找不到出口。
在衙门,说到底还是要看证据。
“我明明听到了!我在的时候王少北还没晕过去,他指着刘叔对着那些仆人们说的打死他,我真的听到了!所以那些人下手才那么狠,所以刘叔才会被活生生的打死!”
秦宗远崩溃的爆发,他双手捂着头,痛苦的闷哼:“我不应该走的,我应该一直在那里的,我没想到,我真的没想到他们能下那么大的狠手,是我太笨了,是我没保护好刘叔!”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钟大人的错。”秦致远今日格外的冷静,他低声安抚着秦宗远,又面无表情的看着钟飞:“钟大人,我知道这件事不好办,你已经尽力了,不必愧疚,刘叔在天之灵看到我们这样,也会放心不下的。”
钟飞还是满脸愧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一向信任的王法,信任的衙门,在这件事上都让他无法做出任何的事情。
他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沉声说:“我近日要回京城,刘叔的事情我帮不上太多的忙,这点钱是我的心意,还请你们一定要收下,也算是我能为刘叔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秦致远点了点头,他没有问钟飞为何如此急匆匆的回京城。
在一开始他就错了,妄想指望官员去帮刘叔伸张正义。
他不怪钟飞,钟大人已经尽力了。
但他也不会再抱有任何的指望了。
钟飞留下钱离开,秦致远和柳月儿守了一夜,次日天下起了毛毛细雨,冷风阵阵。
在雨里,柳月儿尽情的流着眼泪,把刘叔送到了安葬的地方。
也算是送完了最后的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