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相举着望远镜观察着新四军的阵地,满意的直点头,不过目光落在了刘雨卿的防区之时,脸顿时黑了下来。
方日英刘秉哲等部早已和新四军打的难解难分,双方都死伤无数,可刘雨卿阵地上却是枪炮声稀稀拉拉,吆喝声倒是比枪炮声都要响亮。
“告诉刘雨卿,命令他给我立即进攻,要是再不进攻,老子军法从事!”上官云相破口大骂道。
听完上官云相的命令,刘雨卿仰天长啸悲声道:“天哪,你为何如此对我刘某?你真是要陷我川军于不仁不义之境地吗?”
“军座,要是咱们再不进攻,上官云相将状告到委员长哪里,你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一干部下冲将出来,冲着战壕内那些正冲天放枪的川军士兵们道:“弟兄们,我们知道你们不是害怕,因为我们一起杀鬼子的时候,你们,我们,从来没怕过,你们只是不想中国人打中国人,可是现在没办法了,要是咱们再不动手,咱们刘军座会被送上刑场的……为了军座,这黑锅,我们川军就背这一回……”
“老子草特码啊,这是打的什么仗啊……”
“不是袍哥人家不讲义气,实在是没法子了,新四军的弟兄,对不住了……”
“妈耶,儿子出来打鬼子,现在被逼成帮鬼子打我们中国人了——给祖宗丧德了,丢脸了……”
川军将士们悲呼着,终于开始往上冲,后方的刘雨卿听着那些川军士兵们的叫声,泪流满面,狠狠的甩了几记大嘴巴,嚎啕大哭。
他记的,在上海,在南昌,面对那铺天盖地的鬼子,面对那尸山血海一般的战场,自己的这些川军士兵们,他们冲向鬼子的时候,是那么的骄傲,自豪,可这一刻,他听到了他们为自己感到耻辱。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看着刘雨卿部的那些川军如同一只只猛虎一般扑出来,前赴后继冲杀过来的样子,新四军将士们的心里就是咯噔一声,他们知道,这些川军一出手,自己就真的是守不住了。
因为这帮家伙,打起仗来根本不要命,连鬼子那么好的装备,碰到川军往往都得避退三舍,更别说他们了。
川军一加入进攻,新四军的防线就开始不断沦陷!
“无川不成军,有了川军的部队就多了一根脊梁,这话,真不是说说而已啊……”
纵使大量的战士死在了川军凶猛的攻势之下,叶军长项副军长等人心头悲愤之余,也不得不说个服字,因为他们知道,这些川军士兵不但跟他们敢玩命,跟鬼子,他们更敢玩命!
他们更知道,川军要是不被逼的没法子,那是绝不会愿意向自己的同胞开枪的。
前些年,川军在川内打内战的时候,那简直就是军事史上的笑话,往往几千人的部队正面交火,一场大战打下来别说死人,连伤员都没几个,被各地军阀鄙夷的称之为双枪军,废物军,可等到他们出川遇上了鬼子,却打的气壮山河,举国皆惊,就足以说明问题。
他们不是不能打,他们只是不屑于跟自己人打而已。
但现在,这些川军却在玩命的进攻,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们没办法!
嗡嗡嗡……
就在这时,有数架战机猛然穿破云层,冲着低空呼啸而来,机身上那招摇的太阳旗,格外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