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2)

第81章

夜色铺满大地,即便有点点星河,却也照不透前方的路。

可萧无珩在看到怀中人璀璨无比的笑颜时,却仿佛有无数支灿烂的烟花在眼前绽开,一下又一下,不仅铺满了整个天地,也罩盖了他的心扉。他握着缰绳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些,就连薄唇也紧抿成一条直线,贴身的劲服可以明显看到他因为用力而绷紧的手臂线条。

有那么一瞬间……

萧无珩甚至想不顾对方的意愿,就这样低头吻上去。

好似只有把她紧紧得困在怀中,让彼此的呼吸缠绕在一起,才可以真正拥有她。

这样的想法,并不是头一回才有的念头,在那无数个日夜里,她在身边或是不在身边的时候,他都曾经有过这样的念头……紧紧抱着她,吻着她,与她十指相扣,做一切奢想又期盼过的事。

可到底还是怕唐突了她。

她是他喜欢的人,因为喜欢,才不愿就这样轻薄于她。

何况这个小丫头也只是看着胆子大了些,倘若他真敢那么做,回头就能好几天不见他。

还是……罢了。

王珺却不知道萧无珩此时在想什么,眼看着他一直皱着眉抿着唇,只当他是还觉得冷,她仍旧仰着头望着他,蹙了蹙眉,声音带着几分未加掩饰的担忧:“你还觉得冷吗?”说话间,她朝人伸出手,往他的额头探去。

等触到那处一片滚烫,便又皱了皱眉,很轻得说了一句:“也不冷啊。”

那里滚烫得像是可以把她的手指都给灼烧掉,哪里有半点冷意?想着萧无珩素日来的表现,王珺颇有些狐疑得望了他一眼,实在是萧无珩平日的表现太过无赖了些,让她不得不多想,他是不是故意说冷的。

可看着男人紧皱着眉,唇色也有些发白,身子更是紧绷得像是再强忍着什么。

王珺一时间,倒也说猜不透他是真冷还是假装了。

“你到底怎么了?”她又问了一句。

萧无珩却没有回答,他只是垂了眼朝人看去,那双微微垂下的凤目中似是有暗流在其中涌动,只是夜色太沉,即便两人近在咫尺,王珺也没有发现,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他眼中未加掩饰的情欲。

眼看着怀中人一副懵懂疑惑的模样,萧无珩的心中头一次生出几分挫败和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在先前招惹她,如今受苦得反而是自己,起初压下来的悸动在她手指探出来的那一刹那便再也掩不住。

她带着温热的指尖碰触着他的额头,他能清晰得闻到她身上那股随风带来的清香。并不是那些脂粉的香气,而是她身上独有的清香。

不算浓郁的味道,却好似带着天生的吸引力,让他忍不住再向人靠近些。

萧无珩合了合眼,强忍着把心头的那些燥热压在深处,甚至还念起了往日从来不会念的清心咒,才终于把那份情欲给压了下去。等他重新睁开眼的时候,眼底深处的暗流终于消散,只有说出来的话带着不可避免的喑哑:“我没事。”

等这话说完,他是又握紧了些缰绳,看着她担忧的面容,又跟了一句:“你坐好,我快些,免得回去晚了,你府中的人担心。”

王珺耳听着这话,倒也未再去想萧无珩的异样,她轻轻点了点头,而后便回身坐好。

没一会功夫,马儿便快速往前跑了起来。

两边的景致一下子变得模糊了起来,风声也好似越发大了些,等到马儿渐渐停下的时候,王珺也终于慢慢抬起了脸,她顺着兜帽边沿往外看去,能瞧见一间屋宅。

萧无珩率先翻身下马,而后他朝王珺伸出了手。

眼看着面前这一只修长而又有力的掌心,王珺倒也没有推辞,她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而后便被人带了下去。等到站稳了脚步,萧无珩也没有松开手,只是握着她的手往里头走去。

走到里头的时候,能瞧见一个黑衣打扮的侍从,正是如晦。

如晦见他们牵着手进来,脸上倒也没有什么异样,只有微微下垂的那双眼中带着些许笑意,他一边朝他们走来,一边是拱手说道:“王爷,郡主。”

萧无珩点了点头。

他是看了一眼如晦身后那间点着烛火的屋子,淡淡问道:“他如何?”

“先前用了药,这会正醒着……”

如晦这话说完是又与人恭声一句:“我先前和他说过,您会过来,如今他正候着您和郡主。”

萧无珩耳听着这话也就没说话,只是牵着王珺的手继续往前走去,等走到那间屋门前的时候才停下脚步,低头看向王珺,问道:“我在外头等你?”

“嗯……”

王珺的声音有些轻,她直直望着眼前那扇屋门,而后是仰头看向萧无珩,又说了一句:“我一个人进去。”等这话说完,她便收回了目光,抿着唇推门走了进去。

屋中并没有多少装饰,一张方桌,几条长凳,如今桌上点着一盏油灯,不算明亮也不算昏暗,再往前看去能瞧见一张样式普通的木床,此时正有一个身穿素衣的男人靠在床头。他像是在假寐的样子,等听到声响才转头看来。

不知是不是打哪儿漏进来几许冷风,吹得桌上的烛火也开始轻晃起来。

王珺一时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只能听到他略带嘶哑的一句:“多谢贵人救命之恩。”这个声音并不算好听,甚至像是枯枝划过地面的声音,嘶哑而又枯涩。

看着男人的动作,似是要下榻行礼,只是动作缓慢,身子更是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动弹过的缘故,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王珺看着他这幅模样忙阻止道:“好了,你坐着吧,不必多礼。”

“我不过是来问你几个问题。”

男人闻言,倒也止住了动作。

他是又谢了一声,而后才靠回身后的引枕。

他大病初愈,又躺了几个月,手脚僵硬得就像不是自己的,先前只是这么简单的几个动作竟让他满头大汗。只是虽然落魄至此,可他本身的气度却还保留着,即便声音嘶哑,也能听出几分温润:“贵人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的伤,是何人所为?”

王珺说话的时候,目光不自觉从兜帽边沿朝床上半躺着的那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