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剑关掉手电,取下顶在头的衣穿在身,以一种毋庸置疑的口气说道:“王副团长,你也知道,我们这支冒死强渡黄河的先锋连,到达黄河西岸的主要任务,是要端掉日军黄河西岸的滩头阵地,掩护大部队强渡黄河。
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一旦摸不清敌人黄河西岸阵地的具体部署,发起进攻,是没有目标的乱打一通。
你们要知道,黄河西岸日军阵地,要是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占领,会影响到独立团大部队快速过河。
此时离黄河东岸,不足百里的日军三七二联队,以及周边日伪军小部队,会集兵力围歼滞留在东岸的我独立团,你们说,摸清日军黄河西岸阵地兵力与武器布防,这个任务重不重要?谁又敢给我保证,只要他带队侦查,能摸到最准确的情报,保证先锋连能一击成功?”
雷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加重语气的问道:“你们谁有胆量接这个任务?给我说话呀?哼,既然你们不敢抻头接任务,那执行这个任务非我莫属。”
王晓亮刚要说话,被雷剑堵住:“王副团长,你小子有胆量接这任务是吧?那好啊,你带一个班的战士......。”
“雷团长,你这样一说,关系重大,我知道搞这方面阵地情报我不如你,我也知道这次的侦察任务非同小可,你看这样行不行,我跟在你身边,紧要关头是不能保护你,我王晓亮还能给你挡子弹不是?”
雷剑听王晓亮如此说,他这个在杀敌战场的‘雷霆战将’,心涌出一种叫他控制不住的感情,这是战场血染的兄弟,哪怕不能帮忙,也要跟着去,危险时刻给兄弟挡子弹,这种血染的兄弟感情,没有过战场的战友,是否会有这种感受?
不会的,特殊的环境凝练出来的战友之情、兄弟之情,在和平年代绝对不会体会的这么深,这是因为之间的鲜血还没有融通,一旦到了杀鬼子战场,才会从心灵深处诠释到战友之情的真谛。
雷剑没有时间了,他对王晓亮说道:“晓亮,你留在这里,带好我们的兄弟,等我回来。”
十几条黑影离开先锋连隐蔽在黄河西岸的茅草丛,快速向下游日军架设浮桥的黄河西岸阵地摸去,此时坚守在这里的小鬼子,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一支八路军兵出现在黄河西岸,而且还是夜色下勇闯咆哮的黄河,强渡到西岸的一个连。
据守浮桥西岸阵地的是鬼子一个队,此时是凌晨三点多一点,已经进入深度睡眠的主力鬼子,睡在搭在阵地旁边的帐篷里,倒也舒坦的四腿八叉,毫无警觉。
一个班负责巡哨的鬼子,看天马要亮了,懈怠之心蔓延,有的靠在岸边的树干,有的蹲坐在地,还有的干脆抱枪半躺,打起了呼噜。
雷剑对身边的战士低声说道:“你们留在这里,我带曲佳明、宋铁蛋再靠近侦查,一旦被敌人发现,你们要马回撤,千万不能莽撞的开枪援救,这样会打破整个大部队强渡黄河的行动计划。
你们撤回去,向王副团长传达我的命令,按照原行动部署方案,到了发起总攻的时间,马向黄河东岸各部队,以我的名义下达命令,打响强渡黄河战役,你们都听到了没有?这是命令。”
雷剑不等一排长宋春回话,对身边的警卫员曲佳明和宋铁蛋低声命令道:“你俩离我三米,紧随其后,向前隐蔽行动,一定不要闹出动静来。”
夜色下三条黑影趴在地,匍匐着向前移动,不时的转换姿势,有时快速、有时蠕动,有时干脆停下来,试探着接近日军黄河西岸的滩头阵地,越来越近,近的都能听到鬼子从帐篷里传出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