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灰色的天空下,清河镇街道上行人稀少显得格外冷清,凛冽的冷风打着旋儿从街道上刮过,丢弃的破报纸发出哗哗的响。
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昔日繁华的清河镇也有了几分破败的迹象,马队行商许久都不曾来过了。
道路不太平,流寇,溃兵,土匪神出鬼没的,时常会发生一些劫道的事情,杀人越货常发生。
重庆政府对于沦陷区是鞭长莫及,鬼子兵控制城镇,却管不了乡下,也是有心无力,以至于许多地方成为了无政府状态。
镇子里几间粮店,布庄和钱庄虽然开着门,却鲜有人光顾,镇子里唯一热闹的地方也就是迎春楼,鬼子和伪军是这里的常客。
不过今儿个迎春楼也门厅冷落了起来,以往喝酒耍钱的鬼子和伪军一大早的就开出镇子了一批,留守的人也都如临大敌。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一个人都没有?”望着冷清清的街道,有靠着卖肉为生的女人满脸的惆怅。
在这兵荒马乱的岁月里,男人都活不下去,更何况她们这些无依无靠的女人,所以做卖肉的生意也是生活所迫,为了活下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听说于庄那边打起来,我那相好的一大早就被人叫走了。”一名知道内情的女人嘴里吐着烟圈说道。
“于庄可是驻扎着很多兵呢,谁吃了豹子胆敢打于庄的注意?”有人惊讶的问。
有人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听说是小王庄一带的游击队,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南边的于庄去了,恐怕也是想着弄点粮食钱财好熬过这个冬天。”
“听说鬼子去了不少人增援,游击队恐怕这一回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那可不一定,上一次他们去围剿小王庄,还不是灰头土脸的回来了吗?”
“你们还别说,这张大队长怎么就发达了,被赶出清河镇这才几个月,就连连让鬼子吃了败仗,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厉害呢。”
“你们知道啥,我可是听说游击队现在已经不归张烈臣管了,是叫什么杨凌的。”
“难怪呢,几次都将小鬼子打得落花流水,我看呀,咱们清河镇说不定啥时候又变天了......”
“嘘,小声点儿,让人听去了可是要掉脑袋的。”
迎春楼的老鸨从外边走了进来,听到女人们的议论,吓得面色发白,左右看了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们没事都给我回去待着,再乱嚼舌根,小心我不给你们饭吃。”老鸨面色严肃的警告说。
几个八卦的女人也都闭口不言了,望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觉得今天不会有客人了,也就无趣的回到了各自的屋子。
老鸨看着几个女人都回了屋子,这才一步三摇的走到了后院,一个中年男人已经等待在这里了。
“药买回来了吗?”中年男人问。
老鸨将一包药从怀里掏出递给中年男人后,不解的问道:“你要这么多的耗子药干啥?”
男人手脚麻利的将要揣进了自己的兜里,敷衍的回了一句:“当然是毒耗子,厨房里耗子多,粮食被偷吃了不少。”
老鸨也没多怀疑,因为自己这个相好就在鬼子的营地里打杂,平日里负责给鬼子烧火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