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信最近老是在做同一个梦。

梦里，他看见年仅五岁的燕云封，那时候对方住在西苑那边，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看起来就被遗弃的猫崽一样可怜。

燕云信冷眼看着，看着燕云封的一天天虚弱下去，而就在他以为燕云封会熬不过这个冬天时，他看到了让他震惊非常的一幕。

一抹修长的身影竟然从燕云封床头的铜镜里走出，那人的面容看不清晰，只能看其身着红袍，举手投足贵气非常。

从铜镜里走出的妖精教燕云封读书，给予他所需要的物资，甚至亲手为他筹谋翻盘的事。

那之后，燕云封便一步一步从逆境走出。

这样的梦，燕云信反复做了一个多月。

一开始他完全没当回事，但随着梦境逐渐细节化，他发现许多细节都跟现实对得上号！

其中包括燕云封搬出西苑，搬到慕单宫的时间，也包括把燕云封搬进金蛟殿，甚至是父皇允许他上朝听政的时间。

这些时间点通通对得上。

有了这个发现后，燕云信觉得或许那个梦境，是燕云封亲身经历过的。他调查了这几年出现在这个五弟身边的人，然后发现，还真有一个十分特别的门客。

这个人没有亲人，家住何方也不清楚，就跟凭空冒出来一样。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个门客穿红袍居多。

直觉告诉燕云信，那个就是梦里他看不清面容的镜妖。

……

“是什么风把二皇兄吹来了？”燕云封嘴角弧度有些讥讽。

燕云信笑得很温和，一如几年前在猎场看到的那样，但燕云封知晓，这人的手段可跟温和挂不上半点关系。

“许久未来看完五皇弟，如今过来一趟罢了，算不得什么风。”燕云信笑道。

燕云封被他恶心得不行，他们两个一点交情都没有，甚至可以说为了彼此的利益，都派出过杀手企图要将对方置之于死地。

而还不待燕云封说话，燕云信便继续道：“听闻五皇弟钟爱看各种游记，刚好，为兄新得了些，五皇弟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跟在燕云信身后的小太监立马将盒子呈上。

这盒子里，自然装的都是书。

燕云封其实一点都不想要，但这几年在洛白的教导下，也逐渐学会圆滑处事，“那就谢谢二皇兄了。”

这话落下，燕云封身后的小太监立马将盒子接过。

燕云信忽然提议，“忽然想跟五皇弟下盘棋，不知五皇弟可敢应战？”

燕云封这时候还弄不清楚燕云信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想了想，答应也无妨，反正如今是在他的地盘里。

“去听雨亭如何？那边景色不错。”燕云信提议道。

燕云信在金蛟殿住过，自然知道听雨亭景色好，更知道这个亭子的位置......

燕云封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没反对。

……

听雨亭。

棋盘摆出，两人相对而坐，在棋下到一半时，燕云封的侍从匆忙赶来，附在燕云封耳边低语了两句。

燕云封眉目一凛，当下将手中黑子放下，“抱歉，有点事，这盘棋怕是不能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