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罂看着洛景晨那难看得要滴水的脸色,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明知道洛予夏失踪那三年是他心底不能碰不能提的伤口,可他偏偏嘴贱说起来,还好洛景晨只摔了茶杯,没揍他。
“好好好,我不说了总成了吧,我终于知道小夏那性子是怎么来得了,感情是你带出来的。”
“是我没有好好保护夏夏,才让她遭受了那么多非人的折磨,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坐在外面,他整整让我的夏夏痛苦了那么多年,凭什么现在又回来利用并折磨我的宝贝,只是单单夏夏还爱着他,他就利用得心安理得嘛!”
洛景晨明显压抑着自己要爆发而出的怒火,嗓音低沉怒吼道。
子桑罂舒出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眼神有些恍惚的迷离:
“但凭心而论的话,南宫瑾对小夏是真的不错,不然依照南宫家那严谨的家规,你以为小夏能够在南宫家居住长达两年的时间么,南宫瑾是真的对小夏动了心的,怎奈八年前那场捕风捉影的背叛让两人一夕之间成为了对立,现如今破镜重圆,你这个做哥哥的不应该高兴嘛。”
洛景晨似是丧气般低垂下头颅,嗓音嘶哑得厉害:“若他们两个一如十年前那样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插手进去的,可是子桑我无法忍受我捧在手心的宝贝被人那样欺负,他们是破镜重圆了,可是别忘了破镜重圆仍修补不好那早就裂开的痕迹。”
子桑罂一愣,眉宇皱了皱:“可现在你是真的没办法带走小夏啊,况且待在南宫瑾身边的话,对她的心理疾病有着显著的效果,你确定还要这么做吗?”
洛景晨在恢复记忆的那一刻,这个问题他就首先考虑过了,因为他的那个宝贝妹妹啊,只有在南宫瑾面前的时候才会笑得没有任何阴暗面,才不会是疏离淡漠的笑,跟个孩子似的让他犹豫了。
一旦将洛予夏带离南宫瑾身边的话,后果是什么,洛景晨简直没有办法去想象。
洛予夏笑是因为南宫瑾,疯也是因为南宫瑾。
南宫瑾这个名字简直如同毒药一般流遍她的全身,占据了她的整颗心脏,如果强行将南宫瑾的名字从她脑海中拔除的话,就要先放干她的血,再摘除她的心脏,可是这样洛予夏也就活不了了。
这让洛景晨压根就没法去选择,他不能动手杀了自己的宝贝妹妹啊!
看见洛景晨万分痛苦的模样,子桑罂也有些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了。
洛景晨对洛予夏的感情深到了什么程度,这些年来他都是有目共睹的,从一开始的惊讶诧异到现在的身心麻木,见惯不惯了。
其实若是洛景晨开口让洛予夏跟着他一起离开的话,洛予夏有百分六十的可能会跟他一起离开,可这样做洛予夏始终都不会快乐,在自己爱的人和自己的亲哥哥中选择一个,任谁都不好选择。
这就如同女朋友让自己的男朋友回答:如果自己和他母亲掉进水里面,他会先救谁一样困难。
有很多时候,爱情和亲情并不能并存,如鱼与熊掌不可两者兼得般。
“子桑,我不能继续看着夏夏这样下去了,她会死的,她一定会死的,论心计她根本就不是南宫瑾那个男人的对手,她的一切,甚至她心里在想什么,南宫瑾那个可怕的男人都知道,都十分清楚的看在眼里,再这样下去,我会失去我的宝贝的,子桑!”
子桑罂可以发誓,从认识洛景晨这个男人开始,不论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茫然无助得跟迷路的小孩儿一样,找不到回家的路,让子桑罂都开始心生怜悯。
“景晨,我可以在帮你最后一次,不过这次之后我们两个之间的帐一笔勾销,从此往后再形同陌路,景晨,我们各人有各人的难处,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子桑罂这个决定是他深思熟虑之后说出来的。
虽然他很想从头到尾帮洛景晨,可是他不止他一个人,他的身后还有子桑家,他不能任性到由于他一个人的决定,从而毁了他以及他身后的家人。
洛景晨定定看着子桑罂半响,才微微扯出一丝苦笑道:“子桑,谢谢你,也不需要你帮我什么,只需要你联系那些人就可以了,至于剩下的我会亲自来,我知道你的难处,所以我也不会逼你,说到底我有所今天的成就你也出了不少的力。”
“我接下你的这声谢谢,谢过之后,我们两个就再也不相干,不过小夏她照样还是我的病人,该治疗的时候还是要来的,当然诊金照收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