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接近正午,艳阳高照,气温陡然升高了许多,勐腊县城内四处炊烟袅袅,马上就要到饭点了,空气中浮动着各种炒菜的味道。我忽然嗅到一股酸汤鱼的香味,肚子忽然就感觉有点饿了。
进入勐腊县境内后,余昔的神情就变得十分严肃,她叫我靠路边停下车,她自己下车四处转了一圈,站在一处树荫下打了个电话后走回来,站在车门口吸了吸鼻子说:“先找个地方把车停好,我们去吃点东西,一会有人会来接应我们。”
我摇上车窗,找了一处宽敞的树荫下将车停好,从车里下来关好车门,与余昔并肩沿着一条街道往饭馆集中的地方走去。勐腊县是很典型的边境少数民族聚集区,这里街道两边的房子基本上都是竹木结构,居民很少有穿便装,大多穿的是过夏的民族服饰。
我们两个人走在街道上引起不少人的注意,不时有人默不作声观察着我们,眼神显得十分怪异,搞不清楚是好奇还是警惕。
我们在一排挂着招牌的小饭馆前停下脚步,余昔看了看四周,扭头看着我问道:“你想吃点什么?你一路开车辛苦了,中午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说:“我突然特别想吃酸汤鱼,这个提议怎么样?”
余昔会意地一笑,笑眯眯地说:“怎么跟我想到一块去了,那我们中午就吃酸汤鱼了。嗯,听说这里的糯米酒不错,酸汤鱼配糯米酒可是当地一绝。”
正好不远处一家小店的名字就叫勐腊酸汤鱼,我们往前走了两步,信步走进了小店。这家小店是夫妻店,男主人主厨,女主人招呼客人,看到我们进门,女主人红红的脸蛋上荡起一丝笑容,用汉语热情地说:“请坐,两位吃点什么?”
余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老板娘,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菜?”
女主人笑眯眯地说:“我们这的特色菜那可就多了,有酸汤鱼、傣家牛撒撒、琪蚂、南秘、炸竹虫、炸牛皮、香茅草烤鸡、香茅草烤鱼、香竹饭等等,就是不知道二位想吃点什么?”
余昔咽下一口口水,低头想了想说:“我们要一锅酸汤鱼,用南秘做油碗,两个香竹饭,再要两杯糯米酒。”
女主人笑眯眯地说了声“好的,二位稍等”,然后进了后厨。过了一会,一名穿着傣族布裙,露着两条小腿的傣族姑娘从后院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竹制的托盘,盘子里放着一个茶壶和两个茶杯。
进入云南以来,这个女孩子无疑是我见到最漂亮也是最青春的傣族姑娘,身上散发出来淳朴天然的气质似乎完全没有被世俗所污染,一股清新的气息顿时扑面而来,很有点网上疯传的神仙妹妹的神韵,看得我和余昔都有点呆住了。
女孩子将托盘放在饭桌上,给我们分别倒了一杯普洱茶,嫣然一笑后脸上露出两个好看的酒窝,微笑着说:“两位请慢用,有什么需要你们喊我就是了。”
女孩子说完就准备回到后院,余昔好像也被她清纯的气质打动,伸手喊了一声:“小姑娘,你等等。”
女孩子回过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仍然是嫣然一笑,用清脆的声音问道:“两位还有什么吩咐?”
余昔说:“你能坐下来陪我们聊聊天,介绍一下你们当地的风土人情吗?”
女孩子点点头,走到我们身边,脸上仍然挂着淳朴的笑容说:“可以的,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们。”
余昔拉着女孩子的手让她坐下,十分温柔地说:“小妹妹,你长得真漂亮,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子吐出舌头,做了一个顽皮的鬼脸说:“姐姐你长得也很好看,阿妈从来都不说我长得漂亮,总是喊我丑丫头。我叫玉腊,你们叫我小玉好啦。”
余昔微笑着看了我一眼,转过头继续盯着小玉问道:“小玉,你知道古瑶寨吗?或者有没有听人说起过,勐腊有什么人去过古瑶寨?”
小玉想了想,摇摇头说:“离这里三十多公里有一个瑶区瑶族乡,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是瑶族人,以前有好多个瑶寨,可是我从来没听说过古瑶寨。”
这个女孩子还太年轻,不大可能知道古瑶寨的往事,真要找人打听必须找上了年纪的老人才有可能打探到一鳞半爪。余昔叹了口气,仍然拉着小玉的手问东问西,似乎对这个小姑娘十分感兴趣。
这时女主人端着一个铁锅从后厨走出来,看到小玉坐在饭桌边跟我们聊天,面露愠色,用傣族话说了句什么。虽然听不懂,但估计是在训斥小玉不懂规矩。小玉顽皮地吐了吐舌头,赶紧站起来,一溜小跑进了后院。
女主人将盛放着酸汤鱼的铁锅架在饭桌上,满脸歉意地说:“小姑娘不懂事,没有规矩,你们不要生气。”
余昔摆摆手,和颜悦色地说:“是我们喊她坐下来聊天的,你不要怪她。”然后她将鼻子放在铁锅前,深深吸了口气,满脸幸福地夸赞道:“好香呀,看来今天我们来对地方了。”
女主人得到表扬,脸上堆起笑容,冲着后院对小玉喊了一句什么,然后手脚麻利地给我们弄来两碗南秘酱做油碗,轻轻放在我们面前。南秘是云南西双版纳的一种特色酱,由青菜、番茄、竹笋、辣椒、鱼、黄鳝、花生等制成,具有清香、酸辣的味道,配菜下饭非常可口。
小玉从后面走出,手里提着一个竹筒,拿来两个玻璃杯,分别倒了两杯,放在我们的餐桌上,然后冲我扮了个鬼脸退回院子。我一下子就闻出来,这是自酿的糯米酒,酒香中还有糯米和竹子的清香味道。
看着一锅黄亮的酸汤鱼,我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拿起碗就夹起一筷子鱼肉,囫囵放进嘴巴里,顿时满口的酸辣和清香味,舌头都快掉出来了。
看到我们吃的这么香甜,女主人满脸得意的笑容,说了声“你们请慢用”就退入了后厨。我和余昔都顾不上斯文,一阵风卷残云的狂吃。实在是太好吃了,吃得我们满头大汗,还不忘用勺子舀起锅里的酸汤品尝。酸汤的滋味更加可口,喝了一碗还想第二碗。
正吃的热闹,小店门口突然一暗,一个高大的人影出现在门口。人影在阳光照射下我们看不清楚面容,只看过一个高大的轮廓。人影往店内扫视了几眼,目光最后落在了我和余昔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