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余昔的短信,我心里十分兴奋,开着车就往余昔住的小区奔去。
原本省委是安排余昔住在迎宾馆内的一套房子里,可余昔觉得住在那里十分不方便,那地方整天人多眼杂,耳目众多,是瞩目的中心,时不时就会成为暴风中心,所以自己在一个家居小区里租了个两居室,平时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那里。
此时已经夜深人静,马路上车流稀少,人迹罕见,我的车开得飞快,十几分钟后就到了余昔所在的小区。停好车,我兴奋地乘坐电梯上楼。
余昔住在六楼,电梯在六楼停下,我从里面出来,走到余昔住的606房间门口,伸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门内传来余昔的声音:“谁呀。”
我故意捏着嗓子说:“这么晚了还能是谁,当然是你的靖哥哥来找你。大灰狼靖哥哥来啦,赶快开门吧。”
余昔自然能听出我的声音,在门内咯咯笑了起来,乐不可支地说:“大灰狼来了,小白兔的妈妈不在家,不让开门呀,这可怎么办?”
我笑着唱到:“小白兔乖乖,把门开开,大灰狼叔叔不吃人。”
余昔说:“不开不开就不开,大灰狼里没好人。”
玩笑也差不多了,我说:“师姐,快开门,我是唐亮,想你啦,大半夜开车跑到滨河来看你,你不会就让我在门口站一晚上吧。”
穿着睡衣的余昔拉开门,站在门口笑意盈盈地看着我说:“你这条大灰狼,怎么深更半夜杀到滨河来了,有没有那么想我啊。”
“想你想得我心肝疼,”我故意苦着脸说:“这么长时间你都不回去,搞得人家的小心脏总是噗通噗通的。今天晚上实在扛不住了,这不开着车就飞来了。”
“贫嘴!”余昔侧身让我进门,拍了怕我屁股上的尘土和积雪说:“我才不信你这条大灰狼的鬼话哩。麻溜地老实交代,这么晚到滨河来干什么?”
我舔着脸说:“不是都老实交代了嘛,就是想你想得心发慌,深更半夜跑来看你嘛。”
余昔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端起放在茶几上的红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乜斜我一眼说:“信你才怪,我还不知道你吗,在你心里除了你自己,你会想谁呀。”
这时我才注意到,茶几上放着一瓶葡萄酒和一支高脚杯,看来余昔在等我到来的间隙还自斟自饮起来了。不过想想也是,一个人在异地工作,长夜漫漫,无人陪伴的情况下,酒就成了最好的朋友。
我走过去也在沙发上坐下来,拿起葡萄酒瓶看了看,居然是一瓶96年的拉菲,叹了口气说:“哟呵,挺会享受嘛,一个人喝这么好的酒。还有酒杯吗,我也喝一杯。”
余昔起身从橱柜里取出一支干净的杯子,拿起酒瓶给我倒了一杯递给我,说:“最近晚上总失眠,喝点葡萄酒有利于睡眠。最近喝顺了,感觉还不错,睡眠质量好了不少。”
我抿了口酒,味道确实不错,点点头说:“嗯,挺好,看来这段日子你在滨河过得还不错,这我就放心了。”
余昔白了我一眼,不悦地说:“不错什么不错,不过是苦中作乐罢了。在北京待习惯了,一个人在滨河工作真是不适应,我真有点后悔一时冲动调到滨河来了。哎,在北京多少还有一群狐群狗党,倦了累了可以找个人说说话,在滨河除了工作,就只能一个人跟孤魂野鬼似的,没劲透了。”
这话无疑是针对我说的,余昔为我付出了太多,可我能给她的回报却十分有限,一时内心涌起无数愧疚,无言以对,只好端着酒杯沉默。
余昔扭头瞥了我一眼,脸上露出淡淡地笑容,安慰说:“好了,我又没怪你,这是我自己的选择,苦也好,累也罢,都是我的决定,你不用内疚。对了,说说呗,今晚怎么突然三更半夜杀到滨河来了。”
我说:“我是来执行任务的,在来滨河的高速公路上,将国华集团的四大智囊之一的孟波秘密抓捕了,现在正关押在一个秘密的所在突击审讯,相信能掏出不少东西。”
“哦?”余昔满脸狐疑地看着我问道:“这段时间都风平浪静,怎么突然有这么大动作?是不是情况发生了转变?”
我点点头,然后把这件事的始末大概给余昔讲了讲,讲完后说:“这次机会难得,抓住这次机会对我们改善处境大大有利。我相信这将是一个至关重要的突破点,通过这次事件可以给国华集团制造更大的内讧。”
余昔低头沉思了半天,神色逐渐变得凝重,过了会说:“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确实对我们非常有利,确实可以给国华集团制造混乱,引发他们之间的争斗。可我隐隐觉得,这件事会产生更大的连锁反应,也许会将矛盾提前引爆,那样留给我们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
我点点头,表示赞同,说:“你的担心不无道理,可这也是情势所迫。表面上我们暂时维持着一种平衡,大家都有所忌惮,可平衡早晚有被打破的一天,我们同样得面对接下来的暴风骤雨。与其处处被动,不如主动出击尝试一把。更何况,老爷子这次进京还算顺利,只要得到高层的支持,我们就可以放手大干一场,把国华集团赶出去。”
余昔沉默,低着头若有所思。
我接着说:“你这段时间忙得怎么样,有什么成果吗?”
余昔微微点点头,说:“有一定成果,不过现在不好有大的动作,时机还不成熟。今晚我跟家里也通过了电话,我爸爸也说了,现在形势的发展对我们有利,时局逐渐明朗。不过我们担心的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对付这样一个背景错综复杂的庞然大物,还是要处处小心谨慎,一旦情况有变,我们将十分被动,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