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里头的事情,两个儿子自会打理好,他这个当爹的现在也帮不上什么忙。
“等福生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秦威临往府门里去,还不忘了冷声吩咐一直守在门口的小厮青竹。
青竹叠声应了,目送了二人离去后,才有些忐忑地问按剑守在门口的雪衣卫:“裴大人,不知我家大公子到底是出了何事,要劳烦诸位大人在此护卫?”
青竹是秦福安身边的小厮,平日也常随秦福安往丞相府去找百里霄。
昨日秦福安为让他随行,却不想他家大公子这一去就不回来,等他发现不对想出门去寻百里霄帮忙时,却被三公子带回来的雪衣卫拦了。
他在秦府当差半年多,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阵仗。
“主子们的事,你一个当差的下人,还是少问为好。”裴珞抬了抬眼皮,淡声道了一句后,便不再言语了。
…………
秦福安在地牢里被严刑拷打了一整夜,钻心刺骨的剧痛下,该招的,不该招的全都说了。
他只隐约记得,自己最后被押着,在一叠证词上落了血手印。
秦福安招人完之后就痛得昏厥过去,想来是那些人满意了他的证词,也没在下针硬是将他逼醒。
此刻悠悠转醒,全身剧痛犹在,眼前一片模糊。
“大哥?”
清朗的声音震得秦福安一个激灵,他费力挣扎,伸了满是血污的手,抓紧了身畔人的衣角:“是摄……摄政王!”
一字一句,含血道出。
他没想到,摄政王到最后居然还留了自己一命。
留他一命便好,这笔账,他要连本带利讨回来!
“大哥你说什么?”秦福生在床边坐了许久,听得秦福安开口,他只是抿唇笑着,微微俯身,似是没听清那含糊的话语。
“是墨……”秦福安费力地再次开口,才刚发出声音,突觉喉头一紧。
秦福生都不等他说完,便猛地一把掐住了秦福安的脖颈:“大哥说是谁?你大声点,三弟我听不清楚啊。”
“你!”秦福安浑身是伤,根本反抗不得,颈的力道徒然加重,叫他那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呼吸又是一急。
秦福生看着被他死死掐着的人抖个不停,被打肿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青紫,一双血红的眼也暴突出来,他突然觉得分外畅意。
那些以往被秦福安欺压的过往走马灯似地在眼前回放,再看不到床上痛苦挣扎的人,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
他尽心苦读,考取功名,为的就是让爹娘不用再忍受这夫妻俩压在头上作威作福,可这人进京后变本加厉不说,还用殿试之事将他这个今科榜眼拿捏得死死的。
从前他害怕,害怕一朝东窗事发,自己落罪问斩不说,还连累亲人。
可今日看到秦福安这模样,他突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秦大人?”屋外徒然想起的敲门声惊得秦福生猛然回神,他手上的力道一松,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思绪回拢后,也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