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姜琳眼下心情甚好,她本是再不想理会慕家的事情,可见着这情形,也有些好奇了。
因着这两日准备家宴,她也没能继续去关怀慕雪歌的病情。
却不想自己这么一耽搁,好像错过了点什么?
他们站在回廊里,虽隔了一个小花园,却还能隐约听到前厅里传来慕雪歌惊惶的话语。
“我真没有听到父侯跟张大人密谋克扣粮饷之事……
我也真没听到父侯让季淮安跟月河部的左权使暗中通信之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不要抓我!”
她说得断断续续,求饶告罪的话虽含糊不清,偏那些最关键的词句却都吐得清清楚楚。
紧随她话音之后的,是慕绥的怒喝,和慕远沉声让人将慕雪歌带下去的话语……
“不管闹的哪一出,想来最近慕家都无心再管我们的事了。”秦月瑶笑着舒了口气,慕雪歌这般,也总算是将她当日的话给听进去了,瞧现下的情况,想来她不仅自己装疯,还得了慕绍衍暗中相助,正好今日那前厅里头不止有云州宾客,还有京中官员,这阵子慕家怕是要为这件事焦头烂额了。
秦月瑶听得那一众喧闹里还添上了顾文彬的询问声,她挑了挑眉,也没在多留,催了众人离开这是非之地。
所有人从慕府出来,都觉神清气爽,就近寻了一家酒楼,准备解决一下没吃上的晚饭,顺便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程。
“爹的那道懿旨,到底是怎么求来的?”等菜的间隙,姜琳撑头问。
她先前只听姜长离说自己手上有这么一道懿旨,当时他们在慕家眼皮子底下,别说这道懿旨的来历了,今日秦福生宣读之前,她甚至都不知道里头具体写的什么?
“慕家主说那懿旨是三月前的,莫不是当初外公在曲江园救驾之后,跟太后求来的?”秦月瑶先前也没见过这道旨意,不过推算时间的话,应该就是关宴那阵子的事了。
当初太后对外公和荀大夫护驾之举大力嘉奖,赏赐颇丰,只是她没想到,这些赏赐里,还会有这么个宝贝。
姜长离点了点头:“那天沈太后除了嘉奖我和小荀护驾有功外,还想警告我们不得将当时的事宣扬出去,她那些警告对我们来说半点威慑也无,我瞧着她那样强装镇定却心怀不安也怪可怜的,就给她出了个注意,跟我做了笔交易。”
沈太后当初说那些话,拿来吓吓寻常的老百姓或许有用,可他们所谓的皇家威慑在他眼里其实半点分量也无。
眼瞧着沈太后威胁了半天也没找到能对症的筹码来,他就好心开口提了这事。
“虽说沈太后也觉得妾室休夫实在荒唐,可她也不想威远候得了烨火教的助力,有这层思虑在,她自然也就应承下了颁布这道旨意,”姜长离侧头瞥了一眼姜琳,悠悠道,“我原是只是想借此替你们讨回那些嫁妆,倒也没想到,这懿旨还有今日这般妙用。”
他当初求得这份懿旨,除了讨要嫁妆外,其实是害怕回头姜琳收拾了柳絮衣之后,脑子转不过弯来,又要被慕绥骗了去。
毕竟当初他看姜琳虽对柳絮衣恨得牙痒,可对慕绥多是闭口不谈,还把自己困在烨火教里闭门不出。
当年就是因为他没有极力阻止,才让女儿受人蒙骗,他可不想隔了二十多年,再让女儿重蹈覆辙。
好在姜琳如今算是彻底醒悟了,今次慕家一事,是真叫他们皆大欢喜,觉得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