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人,要么是对她早知根知底的,要么就是在她醒后才结识,对她的过去也从未多问的。
唯独张德一家,是跟她同在村中六年,对她的过去不知情,却又一路与她一起走到现在的。
先前张德和张嫂都一直没有问过她这些事,今日突然提起,倒叫她猝不及防,有些不知所措了。
当初墨冥辰盯着那么一张爹娘难认的黑脸,即便是她有原主的记忆,那也是决计认不出来的。
秦月瑶不答,张德就当她是默认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难怪妹子从那个时候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想来也是觉得,王爷回来了,这往后的日子便有了盼头了吧?”
秦月瑶又是一愣,深觉张德这个不点直通的解释简直完美无缺,忙点头应和:“是啊,从前他一去了无音讯,我那日子一日熬得比一日苦,好不容易把他等回来了,这日子才觉得有些盼头了,也觉得自己以往太过糊涂,苦了自己,更苦了两个孩子。”
“谁苦了两个孩子?”
秦月瑶话音刚落,就听窗外一个清朗的声音接了一句。
靠窗而坐的两人皆是一惊,张德转头看到那话中人突然就这般悄无声息站在窗外,心虚地笑道:“王爷快进来坐,我去给王爷沏茶。”
“不劳烦张大哥了,本王是来接月瑶的。”墨冥辰单手撑着窗棂,笑着看向秦月瑶,“韩尚书请我们去府上做客,你若不忙,便随我去一趟吧。”
“等我去换身衣裳。”秦月瑶听说是去韩府,知道定是为了昨晚韩参商他们在眠香楼之事,当下也没有多问,回后院屋里换衣服去了。
秦月瑶本还想着墨冥辰特意过来接她,该是急赶着要去韩府商量要事,所以也没敢耽搁,换好衣服急匆匆下来,却见墨冥辰只是站在门口与张德说话,神态悠闲。
“要现在走吗?”秦月瑶瞥了一眼等在门口的马车,问道。
“不用这么急。”墨冥辰没料到她这么快就下来了,微微摇了摇头,站在门口没动,只抬眸看向奇秀坊外的街口。
待得见着一辆马车缓缓自街口驶过来,他才与张德作别,拉了秦月瑶往外去。
那辆马车本是要往长街里面去,车上的人看到酒楼门口的墨冥辰,急忙唤听了马车,匆忙下来见礼。
“难得见两位大人同行,不知来此是为何事?”墨冥辰欣然受了他们一礼,挑眉问。
户部尚书许光还是第一次在奇秀坊里遇到摄政王,面上明显不及旁边的鸿胪寺卿淡定,只俯首恭声道:“回禀王爷,下官与葛大人来此,是为奇秀坊征租一事,君修泽已与鸿胪寺签下租约,下官等是过来商议细则的。”
早间在朝上户部才被摄政王训斥办事不力,许光现下也不敢说他们是来笑春风吃席的。
墨冥辰露出一副了然之色,唤人取了一个盒子来:“本王听说君家主最喜凉州壶镇墨,正好前几日新的了两方,本王与秦掌柜还有要事,不能亲去贺喜,这份薄礼,便请许大人替本王代为转交吧,日后秦掌柜在奇秀坊,还要请君家主和两位大人多照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