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刀剑无眼,纵使那些弓箭手已经事先收到命令不准伤害橘清半分,他们一时之间也收不回那些离弦的箭。
橘清眼睁睁的看着那只利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陆言初射过来,她早已来不及思考其中的利和弊,一个侧身挡在陆言初面前,“兹”的一声,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橘清难受的拧起了眉头。
“小姐!”灵溪震惊的睁大了双眼,她顾不得厮杀的人群,哭喊着朝橘清跑了过去。
“丫,丫头!”陆言初怔住,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橘清滑落的身子,素来温润的嗓音突然嘶哑了几分。
两军交战,主心骨受伤,陆丰候分神一下子就被骆子慕牵制住,所有的攻势瞬间被瓦解。
陆言初将橘清搂在怀中,双手微颤的抚上她的脸庞,他眸中覆上一层看不清的雾色,似有不可置信,痛苦,自责,难过。
“言初,带侯爷离开南朝,不要再回来了,我说过这一切的开始本来就是个错误,如今我若是死了,倒是解脱了。记得我的话,不要再想着复兴前朝,朝代更换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橘清眉头紧锁,她轻咳了一声,就感觉胸口撕心裂肺的疼,她看懂了言初眼里的痛苦,虽然不想让他担心,可是她更希望言初能劝陆丰候放下执念,远离皇权纷争,既然这所有的一切是她引起的,那么就由她来结束吧。
“不,你不会死,我不准你死,要离开我们一起离开。”陆言初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人撞得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而他怀里的橘清已被那人紧紧地护在了怀里。
容胥长眉一挑,目中怒色涌起,他强忍着心慌,伸手迅速的在橘清胸口处点了几个穴位,稍微止住了流血的伤口。
陆言初想要去把橘清给抢回来,可已经有人把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让他动弹不得。
橘清和容胥四目相对,一个眸光澄澈冷静,一个眸光幽深暗沉。
清丽的阳光下,橘清忽然展颜一笑,笑容若清风朗月,明灼如朝阳。“这个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伤口就不疼?”容胥眉头微蹙,没好气的瞪了橘清一眼。
“容胥,别生气,我一点儿都不疼,真的。”橘清见容胥脸色阴沉,自知他是在气她的擅作主张,伸手覆上容胥的眉眼,似乎是想把他紧锁的眉头给抚平。
“别说话,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大夫。”容胥望着橘清依旧灿然的笑颜,微微一怔,深邃的黑眸一弯,薄唇也勾起一抹浅薄的笑容。
“容胥,答应我,放了言初和秦叔他们,好不好?”橘清侧头看了眼被骆子慕派人禁锢着的言初,眉心拧起,回头看向容胥祈求道。
容胥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橘清,眸色渐沉,他一把抱起橘清,起身就要离开,却被她伸手一扯,步伐顿了一下。
“这是我跟骆刑天要的圣旨,用它来换他们的命,可好?”橘清嘴角勾了抹浅薄的笑,她艰难的从袖口摸出明黄色的圣旨,将它塞给容胥,清黑的眼睛里有光亮。
容胥深深的看了橘清一眼,他懂她眼里的话语,他也知道她从来都不是她口中所说的恶人,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容胥侧头看向上头的骆子慕,沉声道,“按照橘清说的做。”
骆子慕眉头微蹙,看了眼橘清,派人下去接过容胥手中的圣旨,最后还是点头应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