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源的嘴巴张了张,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迸发出来朝着夏莱扫射,但在他突兀扫我一眼后,他的喉结动了动,吞咽一番,他深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口吻平稳一些:“夏莱,张代已经结婚了,他有自己的家室,有自己的生活,他这个人平常特别注重私人空间,你已经留在这里打扰了他整整一晚,差不多就好,跟我回去吧。”
也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刚刚夏莱还气势如虹呢,张源这么一个服软,她居然就这么被说服了。
她伸手将自己的头发往后撩了撩:“你早点好好说话,我不就都听你的了嘛。”
把张源的手拨下来,夏莱侧了侧身,朝我笑了笑:“唐二,昨晚折腾了你一个晚上,实在不好意思,我先走了哦。”
其实我真的不是那么好心肠的人,瞅着夏莱要把张源这个装逼犯人渣沫沫给带走,我心里面别提有多高兴,但台面上的客气,我还是得做足的。
努力挤出一个笑颜,我说:“张代去买早餐快回了吧,吃完再走啊。”
夏莱摆了摆手:“不吃了。我还得回去换衣服化妆什么的,怕时间来不及。”
停了停,夏莱撇了撇嘴:“张源,我去拿一下外套,你就站这里等我。我走开,你不许欺负唐二哈!”
撂下这么一句,夏莱就像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简直就跟耍戏法里面的变脸小丑似的,张源刚刚对着夏莱缓和下来的脸色,瞬间又蹦起来,他狠狠瞪我一眼:“乱七八糟!”
我真想一巴掌抽过去,扇得他怀疑人生,再一气呵成来一句:“人渣!禽兽!败类!渣滓!猥琐男!”
用此来帮谢云出出气啥的。
还好,我再为谢云愤慨,我也深知我没有插手的立场,我终是忍住了手,转而神淡气定说:“张总,你再乱七八糟也是我的客户,我都已经看破不说破了,你还非要说出来,我都快不知道怎么接你话茬了。”
再狠狠瞪我一眼,张源神经兮兮的再来一句:“谢云就是被你这种人给带坏的!”
什么叫坏?像他这么始乱终弃,才踏马的叫坏!
他还真是会颠倒是非黑白!
他不提谢云还好,他一提,我心窝子里想为谢云打抱不平的火苗,蹭蹭蹭往上升,我差点就想怼他个满地找牙,但想想谢云已经表态要释然,而且她不想再与张源起诸多瓜葛,我怕我一时忍不住的意气用事,会给谢云带来麻烦,我只得忍了这个****,抿起嘴来,不再接他的话茬!
见我沉默,张源这****又是一句:“你最好离谢云远一点,别给她灌输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哟呵呵,他还真是把他自己当成一根葱了,他丫的说这话的时候,也不先想想他丫的有没有立场有没有资格!
对于他这种伪善的人,我无力吐槽,更不愿意浪费口水与他扯淡,于是我连看都懒得再看他,将目光转回到大厅这边。
那点狗屁不值的优越感,真的让这个无法登基为皇的傻叉,受不得一丁点的漠视冷落,张源看我又是一声不吭,他有些气急败坏的:“你是不是变哑巴了,跟你说话,你老半天不蹦个声。”
我继续沉默以对。
在刷存在感这方面,张源倒是和汪晓东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仍旧不理他之后,他抬起脚,作势就想往门上踹去。
虽然这扇门我搞不清楚花了多少钱,但就算是只花了一毛钱,那也是张代辛辛苦苦挣来的,我肯定不能让他辛辛苦苦挣来的财产被张源踹啊,在他抬脚之际,我眼疾手快伸出自己的脚去,先是一挡,轻巧一勾,再重重往后面一推。
还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看着张源的块头,跟张代的差不多,但他和张代的身体质素,真是差几个度,他就被我这么轻轻一勾,竟然踉踉跄跄趔趄着连连后退了五六步,扶着旁边的一棵树,才勉强站稳了脚跟。
我感觉这一刻我的心肠真坏,我明明是故意的,还要装无辜:“张总,你没事吧?我刚刚看你的脚不小心仰起来了,怕你摔着,就赶紧的帮你摁一下,没想到好心办坏事了!”
脸上狼狈浮动,张源恼羞成怒,骂我:“乡巴佬!你怎么那么粗鲁!”
也真是自找的,明明被我呛了那么多次,每每都被我呛的直翻白眼无力招架,张源却还不学乖,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我随意把一点点愧疚挂在脸上,一副活雷锋完全为他好的热心模样:“张总,你眼神真好,我确实就是一乡巴佬,我自小赶猪赶出了一身劲,刚刚我就用不到一半赶猪的劲,就差点把你弄倒了,可见你的身体素质不太好,你要加强锻炼啊,你这么年纪轻轻的,身体就那么虚,这样可不好。”
张源眼睛里面都冒火了:“你在骂我是猪吗?!”
我假装无力辩驳:“没啊,我是说你那身体素质,比猪的还差….”
说到一半,我故意停住:“额,不好意思,我口误。张总你别生气了,我果然是不懂聊天,说多错多,我还是别开口了。”
脸色铁青成一片,张源气咻咻的连连瞪了我几眼,他张了张嘴还想说啥来着,夏莱又像一阵风似的飘了回来。
站在玄关那里,夏莱弯腰下去,将高跟鞋蹬上,她摇曳生姿走出来,也没看到张源的脸色不对劲,她径直走到他的身侧去,面对着我:“唐二,我先走了,拜拜。”
看着张源拼命憋着自己的火气,我暗爽不已,嘴角禁不住往上扬,客气道:“有空多来玩。”
自自然然,将手挂挽在张源的胳膊上,夏莱撇了撇嘴:“我以后还是少点来,省得打扰你和张代的甜蜜生活。我走啦,你快进去吧。”
我觉得张源这个人,挺妹控的,夏莱这么个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似乎能拯救他所有的坏心情,他刚刚撇得快能挂几个酒瓶的嘴角,瞬间微微扬了些,脸色也瞬间回暖,然后他就这么任由夏莱挽着,转身走了。
拍了拍手,我弯下身去,看到门上刚刚没被张源那丫留下印子,这才慢腾腾转身回到大厅里,把电视关掉了。
我刚刚把被子叠好,放在一旁,张代回来了。
他把东西往餐桌上一铺:“夏莱呢,走了?”
我点了点头:“刚刚张源过来,她坐张源的车走了。”
卧槽,我以为张代会分外懊恼,他买了夏莱的早餐,夏莱没吃就走掉了呢,谁知道他居然如释重负:“走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