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裳闻言,挑眉淡笑:“何以见得?”
“真正的医者大多喜欢谦逊。”金先生慢条斯理地道,“子曦姑娘就是真正的医者,有仁德之心,待人温和宽容,跟她说话很舒服。”
秦裳表情微顿,面上浮现一抹温和:“她的确是个温柔的人,跟她相处很舒服。”
金先生把药递给他:“趁热喝了。”
秦裳目光落在药碗上,沉默了片刻,伸手接了过来:“你去给我拿几个蜜饯。”
“蜜饯?”金先生诧异,“你是小孩子吗?吃药还需要蜜饯搭配着?”
秦裳温淡地笑着,却很坚持:“你去不去?”
“去。”金先生无奈地摇头,转身走了出去,“赶紧喝了,别等药凉了更苦。”
秦裳没说话,没什么情绪地注视着闭合的房门,静静站了片刻,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徐徐转身走到窗前,手臂伸出窗外,把碗一点点倾倒,看着碗中药汁顷刻间流出,落入雪地里。
直到碗中仅剩下仅够沾唇的一小口,他才把碗收了回来。
盯着碗里黑色药汁出神片刻,秦裳安静地把药碗送到嘴边,喝了最后一点药汁。
然后他继续站在窗前,看着纷扬而下的白雪很快覆盖了那片地方,才伸手关起了窗户。
口中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秦裳把药碗搁在桌上,拂衣在旁边椅子上坐下,伸出手,细细打量着自己苍白瘦弱的手掌。
犹记得,这双手曾经修长圆润,骨节分明,漂亮得让很多女子都艳羡。
犹记得,这双手曾经用来抚琴,练剑,杀人,令人闻风丧胆。
而如今,这双手苍白没有血气,失去了莹润光泽,却只能用来糟践自己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