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不休很快拐入一个胡同,站定,举目四望。
孟水蓝紧随其后,急切地问:“可是看见佳人了?”话一出口,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以唐不休的武功修为,怎么可能追不上唐佳人?如此,只有一个可能——唐不休在晃点他们。
公羊刁刁一鼓作气跟了过来,喊道:“佳人!佳人!”一伸手,扯住唐不休的袖子,气喘吁吁地问,“她往那边儿跑了?”
话一出口,他也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孟水蓝和公羊刁刁一同看向唐不休。
唐不休无论何时,总是给人一种十分随意的感觉,就连与武林人士对决的那天,他也有股子没睡醒的慵懒在里面。
可现在,他却绷紧了身体,目光如炬,十分认真地问道:“蘑菇回来了?”虽是问句,却是陈述的语气。
无人回答。
唐不休突然出手,快若闪电,毫不费力地一手提溜起一个,沉声问:“是不是?!”
公羊刁刁怒声道:“是又怎样?!你你你…… 你对得起佳人吗?!她她…… 她为你殉情,你你你你…… 你不要脸!”
唐不休愣了愣,突然扯过公羊刁刁,吧唧亲了一口脸蛋!然后,在公羊刁刁的石化中,将其和孟水蓝一同丢开,放生大笑!
公羊刁刁傻愣愣地望着唐不休,整个人都没有了思考能力。
唐不休,他刚才干啥了?
他他他…… 他那是干什么?
他他…… 他亲自己一口,是吧?
他…… 混蛋!
别说公羊刁刁了,就连自认为见多识广的孟水蓝都被唐不休这十分生动响亮的吻,弄得目瞪口呆、晕头转向、那啥那啥了……
公羊刁刁恼羞成怒,拔出毒针袭向唐不休。
却在针入肉的瞬间,停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男人的眼泪。
唐不休虽在笑,却眼中却满是泪水。他垂眸看向公羊刁刁时,那泪水便由他的眼中滴落,在月色中划出一条晶莹,绽出璀璨。
他伸出手,揉了揉公羊刁刁的头,道:“我们去寻她。”
公羊刁刁红着脸,怒声道:“谁谁谁…… 谁要和你一起寻她?!还有,你你你…… 你不许靠近我!再靠近,弄死!”
唐不休勾了勾唇角,看向孟水蓝,问道:“是不是出事了?”
孟水蓝将这几天发生的事,大概讲述了一遍。
唐不休并没有指责他们不告诉自己蘑菇已经回来的事实,却在心里记了一笔。不过,一想到蘑菇回来了却没有来寻自己,又在心上给自己记了一笔。待寻到蘑菇,定要将话说开。世间万万人,都可以弃如敝履,唯独蘑菇不可相负。
唐不休沉吟片刻,道:“以百川阁、岐黄馆和战魔宫的能力,都没有寻到蘑菇,她一定是被有心人藏了起来。且,这个人定然十分熟悉秋城的一草一木,才能避开大家的眼线。”
孟水蓝的眼睛一亮,道:“有理!依你所言,这人会不会是秋月白?”
唐不休道:“就算不是秋月白,也狠有可能是他身边人。长夜漫漫,战苍穹虽打了头阵,我们不如也去溜达转转。”
孟水蓝点头,伸出手,道:“请。”
唐不休没动。
孟水蓝眯眼一笑,放下手,率先走了出去。
唐不休这才迈步跟了上去。
公羊刁刁紧随其后。
孟水蓝道:“不休门主如此身份,理当走在前面。”
唐不休道:“哪个主子出门,前面没个提灯的奴才?”
孟水蓝暗中磨牙,道:“不休门主是路痴这事儿,也算是武林一大话题了。”
公羊刁刁探头看向唐不休,惊讶道:“是是是…… 是路痴?”
许是爱屋及乌,许是见公羊刁刁对唐佳人一心一意,唐不休竟没有怼他,而是十分从容地回了句:“蘑菇说每条路都差不多,这不怪本尊。”
在遍寻不到唐佳人的夜里,听着唐不休说起佳人的一言一行,总有种亲切和心动在里面。公羊刁刁凑到唐不休身边,问:“她她她……她还混说什么?”
唐不休扫了眼将自己围在白色大氅中的公羊刁刁,笑道:“她还说,唯有撑死才是最完美的死法。”
公羊刁刁拍着手,哈哈大笑:“妙啊!”
人和人之间,往往就是这么奇怪。有的人相处一辈子,也做不了朋友;有的人彼此一个照面,就觉得臭味相投。而公羊刁刁和唐不休,都因为彼此心中怀揣着同一个最最最重要的女人,竟也惺惺相惜起来。
情敌是事实,但共同的喜好也真实存在。
公羊刁刁道:“你你你…… 你给我讲讲,她她…… 她小时候的事儿。我我我…… 我爱听。”
唐不休目光远眺,道:“蘑菇啊…… 小时候,特别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