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凡没有说话,自顾自走下台阶,他虽然筋脉尽断,无法再修炼,可是之前的底子还在,他的筋骨与皮肉都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的。
赵凡没有看李月巴一眼,径直走向篱笆院,那里有一个精巧石桌,是秦山之上唯一没被人搬走的看的上眼的物什,石桌旁边原本的四个石凳也被人搬走了。
现在那位白衣掌门人就大大咧咧坐在石桌上瞅着眼前的异兽。
赵凡走了过去,李月巴胆怯地收回了脚,没有跟过去。
年轻掌门人回头看了赵凡一眼,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一如他对所有人的态度。
“我曾听人说,世有古佛,慈悲为怀,任人羞他,辱他,轻他,骂他。他皆笑而不语。后有人族大劫,他割肉喂人,以死度人间大难。功德无量,天地不能受其一跪。你修的就是大乘无上佛道吧?”赵凡立在掌门人身边,语气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敬畏。
这位辈分其高的掌门人眼睁睁看着秦山上的灵草灵药,甚至是李月巴最喜欢的做饭厨具都被人夺走,他只淡笑对之,听着那些呱噪的酒囊饭袋站在外面冷嘲热讽,他亦如古佛般一笑置之。
李月巴被人打的遍体鳞伤,他丝毫不曾过问。
赵凡很想知道,要是哪天有人来要抢这头没用的白毛畜生,他是不是还会双手奉上?
年轻的掌门人听到赵凡的话,又是淡笑处之。
赵凡看着眼前的白毛驴,呵呵一笑。
似乎感觉到了赵凡心中所想,这头异兽突然抬起前蹄,冲着赵凡便是一个人性化的喷嚏。
赵凡哈哈一乐,深深看了这位名义上的师父一眼。
“师父,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五岳宗门人,亦不是你的徒弟,我要下山做一个最普通的凡人,我觉着以我的这身体格,就是要饭都能比别人多要二两啊。我可不想再待在这里受那群人的白眼。师父保重。”
“保重。”年轻的掌门人点点头。
“人各有志。好好生活。”
赵凡哼了一声,顿了一下,终于没有回头去看那个一直希冀地等着他回头的李月巴。
李月巴一直瞅着赵凡的身影,直到他下了山身影完全消失以后,李月巴才失魂落魄坐在地上,他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挖着地上的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怎么办。
“你不跟着他下山?”
“师兄说我是累赘,我跟着他就会给他添麻烦。”
“哦。”掌门人淡淡点头。
“师父,我在这里会不会给你添麻烦?”李月巴突然小心地问着。
“不会,你不仅不是个麻烦,你还是我的恩人啊,要是你走了,谁给我做饭?”
李月巴挠着头憨憨笑了出来,他还有点用。
他看着远方,那个背影消失不见,李月巴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