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灵息纵横交错,陆鸿身形一闪便即后掠而出。
虽未运转冥视之术,但以现在陆鸿的五感,四周灵气的流动有一丝一毫的变化也瞒不过他。
身前火浪翻飞,莫琅琊从火浪中一闪而出,一拳击出,火浪当即一声爆响,蓝色的火焰重重叠叠汹涌而来,炽热的气浪直扑面门。
陆鸿飞身而退,红妆、青璃二剑却逆行而上,一者以寒气冰封,一者以同样的炽热相抗,截然不同的剑,截然不同的剑气,却都让莫琅琊心头火气。
寒流逼身,凤炎铺面,莫琅琊冷哼一声化掌为刀“当当”两声震开直刺而来的两柄剑,上空的吞剑老祖及时一掌相助,虽然一掌之下风起云动,声势惊人,但威力却明显不如方才,莫琅琊心思何其敏锐?心中讶异,陆鸿越战越强,怎么吞剑老祖反而突然小觑起他来了?
莫琅琊的郁怒,吞剑老祖忽然的变化陆鸿亦有所察觉,心知是吞剑老祖与莫琅琊有所不合,因而在临战时暗地里掣肘,他心中暗喜,忙加催攻势,阿鼻狱手印探出挡住吞剑老祖的掌威,与他点到即止,旋即却屈指弹剑,强烈的杀伐之气顿起,铮铮的剑音一出便如山洪海啸,将蓝色的火焰如风卷残云一般击散,手腕一翻,挺剑向前化作一道白光直刺莫琅琊的心窝。
剑锋铮然一响,莫琅琊二指夹住剑锋,当即运足了劲力欲要截断这柄剑,他虽不似吞剑老祖那般能克尽天下万兵,但也是以武技见长,折断一柄名锋并不在话下,这时运劲乃是本能的动作,却忘记了这时的自己只是一缕残魂,并不具备完整的根基。
劲力催动之下云麓剑只是清鸣一声,剑身纹丝不动,他眉头不禁一皱,高手对战,一瞬的失神造成的破绽已足以分出高下,陆鸿挺剑一刺云麓剑推着他的手指向前递进了两分刺入他的胸口。
再次受伤,莫琅琊目中一冷,五爪一勾,指尖处黑芒透出,如利刃勾划,整只手像苍鹰掠食一般抓了下来,陆鸿抬手一掌震开他抓下来的一爪,虽然被他的内劲震得浑身难受,但面上看两人却是平分秋色。
“莫山主的武技比之吞剑前辈,终是要逊色一筹”,
陆鸿一掌过后借力飞身而退,见莫琅琊眉宇之间隐有怒色,不由得笑道:“西牛贺洲朝阳山,御兵门,栖霞宗素来齐名,莫山主与吞剑前辈,栖霞前辈也是平起平坐,恩师却说朝阳山莫琅琊阴险狭隘,睚眦必报,殊无半点宗师风范,一身修为也不过是虚有其表,今日一见,恩师之言果然不虚”,
关于西牛贺洲各宗派及诸宗师的分门别类陆鸿的确是从无极道主口中得知,但无极道主本人并未点评过西牛贺洲各宗派和各宗师,虚有其表云云更是从未说过,但陆鸿已看得出莫琅琊动了怒。
不是他修身养性的功夫不够,而是他久居高位,视自己甚高,自尊过强,一旦自尊心受到冒犯时怒意和杀心便会难以控制。
千年修道,并没有多少人修出云闲风适,宠辱不惊来,更多的修士修出的是一身戾气。
“小辈狂妄”,
莫琅琊强自按捺心中怒火,攻势却愈发的猛烈,蓝色的火焰已然缭绕四野,下意识的拍了下腰间,欲要祭起洪锦的鲤鱼旗,一拍之下却拍了个空,低头一看,腰间空空如也,他不由得一怔。
“前辈是在找这个吗?”,
陆鸿取出洪锦的乾元袋轻晃了晃,笑道:“令徒学艺不精,品性亦是不端,这乾元袋晚辈先代为保管了,日后东胜神洲和西牛贺洲若无战事,晚辈将亲手奉还”,
“小辈,你放肆”,
咒剑海往生老人在他面前尚且不敢放肆,这个小辈竟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嘲讽作弄与他,莫琅琊怒火中烧,拳掌指如狂风暴雨,连绵而来,蓝色的火焰紧紧跟随。
陆鸿却一反常态的采取了守势,接连后退。
上方的吞剑老祖亦没有料到堂堂朝阳山的主人没有了根基居然被一个小辈刺激的大动肝火,几欲哈哈大笑,但顾及到他的颜面终是没有笑出声,出手却留了几分力,看起来声威赫赫,实则并没有多少威力。
但只观战片刻就不由得摇了摇头,陆鸿一面防守,一面言语相激,显然是要找机会一击必杀,偏偏莫琅琊仿佛毫无所觉,攻势越发的狂猛,破绽也越来越多。
再这么下去没准真会着了这个小辈的道,虽然他打心里并不怎么瞧得上莫琅琊,但御兵门和朝阳山既然已经联盟打算瓜分神州,就当以大局为重;至于这个小辈,虽然有点可惜,但也只有扼杀掉了。
衣袖一震,森寒的光芒自手掌上发出,整条右臂泛起一道道冷光。
陆鸿心中一惊,吞剑老祖虽然还在蓄势,但那股惊人的力量已经直达心底,他的功法与陈禹极其相似,但同样的功法经由他手威力却是截然不同,与现在的莫琅琊相同的根基,但那种心惊之感却远胜于莫琅琊。
他侧步回身,守得更加严密,却赫见吞剑老祖头顶现出一道金光,先是耀眼的金芒垂落而下,旋即看见一轮骄阳从云层中俯冲而下。
“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吞剑老祖心中一动,那种刚猛和炽烈却已从上方重重压来;他反手一震与突然压下的金光正面相撼,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以吞剑老祖的体魄,全力之下居然被这一撞给震飞了出去。
惊鸿一瞥间,他看见一只金色的鸟以神骏之姿俯冲而下,金色的领域一震便在空中划过万道金光,直向莫琅琊背后撞去。
“金翅鹏鸟,莫山主小心”,
他出言提醒时莫琅琊刚从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中停下手来,转过身时正想退避,胸口的剧痛已经传来,金翅鹏鸟的翅膀扫过他的胸腔,如同千刀片过,他的胸口先是皮开肉绽,喷出一团血雾,跟着身体便被割裂分离开来。